皇後啞然失笑,“本宮若是把榮王妃的兒媳婦兒拐走,你信不信,榮王妃敢跑到宮中找本宮麻煩?”榮王妃近些年雖然不輕易露麵,但對她的脾氣,皇後還是了解一二的。本來就是爽利大膽的女子,去了邊關,身上的那股子硬氣和野性更是顯露無疑,但對榮王妃,皇後是羨慕的。
“你不必擔憂,你母妃對你,必定是極好的。”皇後怕清揚先對榮王妃產生了畏懼,日後相處縮手縮腳,笑著道:“她以前常說,你合該是她家的人。”
“我知道的。”清揚對皇後笑的開朗,“榮...母妃定然和皇伯母一樣都極好相處。”
“你這話說的沒錯。”皇後讚同道。
一旁的三個公主隻能嗬嗬了,皇後好相處?
那也是對人的。
清揚從未見過她們的母後當堂杖斃數十位宮人,就在宮殿外頭,皇後眼睛一眨不眨,還叫了其他宮人觀刑。公主來向皇後請安,正好撞見,皇後看見她們隻是微微頷首,並沒有攔著她們不許觀看。公主們看著鮮紅的血從軟綿綿的宮人身上流淌下來,回宮之後做了半月的噩夢,喝了安神湯也沒有效果,還是時間漸漸治愈了她們。
這也是她們雖然對皇帝更加寵愛清揚,但遇著清揚,也隻是言語擠兌,從不敢動手傷人的原因。皇後在後頭都看著呢。
清揚握住皇後的手腕,眼睛眨了一下,不分由說把皇後按坐下,“皇伯母,您歇息一會兒,莫要因為清揚使您勞累了。”
“你一生一次的日子,皇伯母不怕累。”皇後說道。
清揚見她又要起身為自己忙這忙那,在皇後耳邊輕聲說道:“那您怕不怕累到了肚中的小皇子?”
皇後反手抓住清揚的手臂,眼睛瞪大,不相信道:“清揚莫要和皇伯母開玩笑。”
清揚看了眼顧嬤嬤,莞爾一笑。
屋子裡的人不明白兩人在打什麼啞謎,隻是感慨,皇後當真是把新娘子當成親女兒了。顧嬤嬤攙著皇後離開,清揚的好心情上了一個台階,五月九日,當真是吉日啊。
...
皇帝和一乾重臣在飲酒寒暄,皇帝把身份看的很開,他是代太傅和修遠來送女兒出嫁的。他是心情暢快了,陪著的臣子還是照樣小心翼翼,唯恐說錯話惹得皇帝不爽。
“眾位卿家不要拘禮,把朕當做新娘子的長輩便是。”皇帝樂嗬嗬道。
臣子們聞言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兩分,至於心裡怎麼想的,便隻有他們自己知曉了。
好一派熱鬨喜慶景象。
大太監見著皇後身邊伺候的宮女,走過去詢問皇後有何吩咐?
宮女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三兩句告知清楚。
大太監回到皇帝身邊的腳步輕快許多,在含笑著的皇帝耳邊掩嘴稟告道:“陛下大喜......”
皇帝麵目沉穩,“可確定?”
“院正確診後,娘娘才派人來告知陛下。”大太監回道。
“哈哈...”皇帝暢快大笑,舉起酒杯,“雙喜臨門,眾卿家與朕同飲一杯...不,三杯才是!”他的皇兒想必是和他父皇母後一般的心情,想看著他姐姐出嫁呢,特意挑著今日宣布他的存在!
雙喜?
底下的人起身與皇帝連喝三杯,腦子裡飛速轉動,還有什麼喜事能讓皇帝龍心甚悅?
喻閣老把眼神落到大太監身上,又很快收回。
......
榮王府的迎親隊伍熱熱鬨鬨的進了鎮北侯府,宣朗見著麵前的一眾攔路虎,當真是瞠目結舌!他皇伯伯是不是故意坑他啊?
看這架勢,半個翰林院都被叫來了吧!
裡頭好些個狀元探花郎對他笑的開懷......宣朗看了眼自己身後的一乾人等,再看了下神情訝異的喻子楚,很快做出決定!
硬闖!!!
讓沒讀過多少書的紈絝,對上對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的翰林學士,宣朗...完全笑不出來!
“我該多讀些書的。”賀炎宇默默往喻子楚身後躲去,小聲嘀咕道。
喻子楚:“晚了!”
後頭的公子哥不約而同同時往後退了一步,弄的翰林學士們不知作何表情?
這太有自知之明了,他們讀書人也不會隨意欺負這種人的。
幸好陛下另有安排!
就在宣朗評估著強闖的可能性時,麵前的眾人往兩邊散去,給宣朗讓出了一條沒有任何阻礙的道路。
宣朗:......這是誘敵深入嗎?
“彆愣了,先過去再說。”賀炎宇在宣朗身後使勁兒推了一把,見著宣朗走進包圍圈,這些陰險的讀書人沒有動作,便瀟灑的從喻子楚後頭走出來,大搖大擺的跟在宣朗身後。
目睹一切的喻子楚:......
“感謝感謝!”
“多謝兄台手下留情!”
“日後一起喝酒啊,本公子請客!”
“......”
好歹這迎親隊伍裡頭還有些靠譜的人,朝兩邊的人拱手道謝,說著漂亮話,態度極儘謙遜,任誰也想不到這群人平時鼻孔翹的恨不得對上天!
猶如做夢似的度過第一關。
待看到第二關是勇猛的武將時,賀炎宇反應最迅速的又閃在了喻子楚身後,然後便出現了同剛才一模一樣的場景。
文不成武不就的公子哥兒們心裡也苦啊!這就是在針對他們,瞧不起他們!
“各位...”宣朗今日反正是一定要娶到他的世子妃的,不管龍潭虎穴、刀山火海!
武將們隻是板著臉,血煞氣便撲麵而來,宣朗麵色煞白,但挺著沒有挪動腳步,同麵前的人對視著。
宣朗真覺得他皇伯伯是要弄死他啊!
看熱鬨的皇帝正讚賞著看著宣朗,這小子還是不錯的。這些武將可都是上過戰場的,皇帝真沒安排這一關,宣朗不知情,但若是榮王在,便能一眼看清,這些人都是當初和他與薑修遠同吃同睡過的袍澤!
宣朗腹誹著皇帝的狠心,卻不知道,這些武將本來是要給他來場真正的下馬威的。皇帝嚴令製止了他們,宣朗的身子板,連其中任何一人的三招都經不起,哪能如此行事!
“哼。”不知是誰發出的聲音。
然後就見武將同第一關一樣,給宣朗讓出了道。
宣朗:......他皇伯伯還是心軟的。
“這是在乾什麼?”賀炎宇莫名。
喻子楚看向自己祖父旁邊的皇帝,心中似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