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大中午。
容嬰是被微信消息吵醒的,她看了一眼備注。
【賣花的想搞事情】
容嬰輕揉太陽穴,點進去看沉墨想乾嘛。
‘姐姐,你在嗎?’
‘我來給你送花了。’
‘要是不在,我過會再來問。’
容嬰無奈,她回複:‘今天不舒服,就不收花了。’
她放下手機,去洗漱。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容嬰出去一看,是宗門裡一位女弟子,很稀缺。
女弟子紅著臉,邊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容嬰,邊說:“師娘,是一個叫沉墨的男生讓我給你的。”
“謝謝。”容嬰回到房間,打開袋子後,裡麵是一束清香的小茉莉,還有幾包…衛生巾。
有點尷尬怎麼回事。
容嬰摸了摸鼻尖,更尷尬的是沉墨這小子給她買的全是護墊。
看來,他想討好自己,又缺乏對女生的真正了解。
容嬰直覺,這小子可能從小生活在沒有女性的環境裡,他對於女生的關心還浮在表麵。
把錢通過微信轉給他後,容嬰換好旗袍,盤上發髻,簪好那朵茉莉,走到了掬水小築。
院子裡隻有謝淩一個人。
他似乎正在煮茶,手法很嫻熟,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香氣。
容嬰在他對麵坐下。
“好點了嗎?”謝淩問。
“吃了飯會好點。”容嬰托腮,有氣無力的說。
謝淩端起煮茶的器皿,輕扶衣袖後開始往青瓷碗裡倒。
入目的湯色是透亮的暗紅。
原來那甜味是紅糖。
容嬰端起這碗紅棗枸杞湯吹了吹,一口飲下,五臟六腑都被煨熱。
謝淩又回屋端來了飯菜。
容嬰都快不認識這個人了。
他對自己這麼體貼,肯定有陰謀。
放下碗筷,容嬰擦擦嘴,直視著謝淩漆黑沉靜的眼睛,說:“你不對勁。”
謝淩的唇角揚起淺淺弧度。
“要是舒服了,就繼續練功,把落下的都補上。”
容嬰:“我就知道。”
反正在謝淩的心裡,隻有太極,唯有太極才是正宮娘娘。
她隻好隨他去到後山,在漫山翠綠的竹林裡,盤腿靜坐在石頭上。
太極練的,是為心靜。
打坐和練氣吐納是基本功。
容嬰能把自己坐得睡過去,不像謝淩,他仿佛與天地融合,任憑發絲和衣角被風揚起,他都紋絲不動。
山澗中多有野趣和聲響,這些無法撼動謝淩分毫,偏偏在容嬰想要跑路的時候,謝淩睜開了眼睛。
“很辛苦?”他問。
容嬰搖搖頭,不辛苦,我命苦。
這場打坐一直持續到黃昏,再到星子灑落肩頭,容嬰披星戴月,終於回到了床上。
也不累,就是無聊。
容嬰決定明天逃課,因為她在山腳鎮子定製的小旗袍好了。
她要下山去浪。
第二天,容嬰起了個大早。
山中靜謐,絕大多數弟子還沒起,下山的台階霧蒙蒙,隻有她一個人。
容嬰順利來到山門。
她遠遠便看見山門前躺著一個人,隻是看不清模樣。
小心靠近後,容嬰才發現這唇角淤血,看著不省人事的少年竟然是沉墨。
這是又被人打了?
容嬰皺眉,離沉墨遠了點。
路邊的小垃圾不要撿。——這是容嬰走過無數世界的血淚教訓。
因為撿回去的小垃圾可能滅你全族,也可能身負半部刑法。
容嬰默默從他身邊走開。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見後,地上躺屍的少年才隨意坐起,他朝山門旁的竹林望去,很快,一道隱匿其間的身影就來到少年麵前。
“少主,有何吩咐?”
沉墨舔了舔唇角的血漬,眉眼間帶笑,卻再無溫順,反而是一股子桀驁不馴,他說:“人是等到了,不枉我每天守株待兔。”
“但她似乎與傳聞中不同。”
屬下點頭:“明明門派中的長老說,謝淩的夫人是一個極其善良的人。”
就是這樣一個善良軟弱的女人,卻擁有著讓整個太極圈都側目的秘籍。
那本“容氏訣”。
這就是沉墨出現的理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明裡暗裡接近容嬰,不過是覬覦那高深莫測的武功。
沉墨唇邊的笑意慢慢消散。
他取出口袋裡容嬰之前給的帕子,帕子裡包著的是一瓶鮮紅的血漿。
血漿掛在嘴邊可以以假亂真,味道卻是甜的。
沉墨不喜歡吃苦。
因為小時候就苦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