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嬰差點就信了。
她淺淺笑著,不拒絕也不答應,將渣男的套路演繹得淋漓儘致。
沉墨顯然是踢到了鐵板。
因為連周圍人的起哄都無法打動容嬰半分,她坐在那裡,靜且從容,讓少年的心微微一顫。
沉墨21歲了,有很多人喜歡甚至愛他,但這是他第一次討好一個人,一個算是故人的陌生人。
沉墨知道,她是謝淩的夫人。
是“容氏訣”的擁有者。
同時,她於他而言,又有兒時的一份恩情,恐怕她早就忘了。
但是沉墨記得,哪怕在家族和門派的重壓下,他需要帶著目的接近容嬰,也始終保留了一份真心。
一份不敢讓旁人知曉的愛慕。
沉墨懷揣著目的而來,將真心藏在目的之下,卻又想讓容嬰知道。
可她和他記憶中大不相同,印象裡,沒有人比容嬰更善良。
也是她那份善良,將他從黑暗之中救贖,變得人模人樣後,再次出現在她麵前。
他開始光明正大叫她姐姐。
可是這個姐姐,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模樣,她甚至一點也不記得他。
沉墨的心,空落落的。
他的情緒波動很細微,但沒有逃過容嬰的眼睛。
她認真的想了想。
也慢慢想明白,沉墨是為了誰而來。
他的眼神讓容嬰覺得,她應該認識他。
認識嗎?
容嬰不認識。
但原主應該是認識的。
容嬰不動聲色,她想起拍賣會上的謝淩,淡聲說:“送我走吧。”
……
到會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容嬰隨便請沉墨吃了頓飯。
很明顯,讓他吃完就走,不要再跟著的意思。
因為她不是他要找的人。
她身上也暫時沒有他可能需要的東西,東西都在謝淩那裡呢。
不過這賣花的很好打發。
他隻點了一碗小湯圓。
還舍不得吃。
容嬰就覺得離譜,她看著沉墨,霧氣氤氳在他眼前,他像是要哭的樣子。
容嬰挺見不得男生哭。
她抬手,再次遞了方帕子給他。
這玩意兒不值錢,她買旗袍的時候老板娘送的,批發價。
容嬰很舍得。
沉墨接過,卻當寶似的。他緊緊攥在手心,眼眶通紅,顯得有些偏執和極端。
完了。容嬰覺得她這是又碰見小病嬌了,大概沉墨的童年也很苦吧。
唉。
對待病嬌容嬰很有經驗。
她自有一套和病嬌相處的方式。
尤其他發瘋的時候不要理他。
更不必怕他。
也不用對他好感化他,就當他是芸芸眾生,我佛慈悲。
容嬰的目光沒有任何異樣。
她心大,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坐在對麵的沉墨隱忍壓抑著,他調整好情緒後,又朝容嬰漾起笑臉,說:“謝謝姐姐,姐姐最好了。”
容嬰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我好?
你怕是瞎吧。
她擦了擦唇角,去結賬的時候沒要零錢,拿了幾顆糖過來。
“給你。”容嬰遞給沉墨,又說:“你該回家了。”
沉墨點頭,盯著掌心的糖。
他早就沒有家了。
目送著容嬰的背影離開後,沉墨沒有走,他守在了拍賣會門口。
因為背著書包,又因為顯小,沉墨直接被保安攔住了。
他也不生氣,漾起笑臉坐在一邊。
連保安都覺得他乖。
然而,當沉墨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轉過身,臉色一下子陰沉。
電話那頭的人叫他少主。
說:“一切已經安排好,隻等著謝淩和白七七經過。”
沉墨沒有說話。
因為這不是他的意思。
是門派和家族的人想試探謝淩,想看看那坐在輪椅上的人是不是真的廢了。
為此,他們買通了謝淩的司機。
隻等拍賣結束,請君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