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清亮,重複說:“我相信你。”
“也相信中.國武術。”
容嬰眼裡含笑:“好。”
謝謝你的相信,雖然你不相信我也會贏。
我一定要贏。
……
要是實在贏不了,那就當我沒說過。
*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容嬰趕上了最好的時代,第三屆國際武術大賽在國內舉辦。
赴京的那一天,連宗門山腳下新生的嫩芽都在迎風招展,像是為他們送行。
容嬰揪下來,心想:
彆送了,跟我們一起走。
她的神情並沒有多高興的樣子,單手推著行李箱的謝淩回眸,問她:“是因為沉墨沒和我們一起嗎?”
容嬰不吭聲。
謝淩又說:“他畢竟是陳氏的血脈,總該回去的不是嗎?”
容嬰口是心非:“我沒生氣,我沒難過,更沒失望。”
謝淩沒忍住輕輕笑起來,他看著容嬰的眼睛,輕易把她看穿:“你明明想說,就是養條狗,也會有感情,何況是人?”
容嬰:“我沒有感情。”
“汪汪。”她揚起雙手跑到謝淩麵前,奶凶奶凶嚇唬他後,說:“再收徒弟我是狗。”
謝淩被她的可愛整得暈乎乎,說:“當狗也挺好的。”
要是狗都這麼可愛的話。
容嬰瞪了他一眼,氣很快就消了,因為情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並且她還是相信,自己沒有看走眼,哪怕沉墨突然回歸陳氏宗門,一聲招呼都沒跟她這個師父打,她也覺得他有苦衷。
容嬰不高興是因為她認為沉墨有困難的話,應該跟做師父的說。
她會儘全力幫助徒弟的。
算了,算了。
容嬰跟隨著謝氏宗門踏上旅途,也在京城見到了耐心等候她這個掌門人的容氏弟子。
自從將容氏訣傳給他們後,容嬰的地位就水漲船高,很受敬重。
她覺得很正常。
沒點好處的話,誰跟你混呀。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謝淩尤其是個中高手,在比賽的前幾天,他幾乎跑遍京城,買來了容嬰隨口一提的各種小吃和美食。
容嬰問他:“你都不訓練的嗎?”
謝淩很清醒:“我重在參與。”
他的心思透徹,如果是太極贏過泰拳的話,無論是自己領獎,還是容嬰領獎,都可以。
他隻要太極贏。
也不想容嬰輸。
謝淩把自己的想法表達清楚後,容嬰放下手裡的驢打滾,很認真地看著謝淩的眼睛,說:“你的思想很危險。”
她雖然開過玩笑要謝淩為她掃清障礙,讓著她這個夫人,但那隻是過過嘴癮,開開玩笑活躍氣氛。
不是真的讓他放水。
容嬰深吸一口氣,說:“謝淩,你不能放棄武術精神,從比賽開始的那一刻,我們就是對手。”
你也不能再戀愛腦了。
你這太可怕了。
容嬰伸出手背,貼了貼謝淩的額頭,也不是很燒呀。
“……”謝淩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抿了抿唇角,總不能直接說:
其實我打不過你吧?
就算我真的傾儘全力打贏了你,那離婚也不遠了吧?
男人的苦,誰懂?
他能打老婆嗎?
傻子才打吧。
謝淩:我又不是傻子。
他隻能嘴上保證一定會尊重武術精神,但行為上絕對不打老婆。
三天後,賽事如約舉行。
體育會館的場地十分開闊,看台上坐滿了從天南地北遠道而來的各國選手。
其中囊括各個流派,各個宗門,包括太極,泰拳,空手道等等比較知名的武術形式,也有不少麵臨失傳的小宗門。
各宗有各宗統一的服飾,服飾上也有各自宗門的圖紋,容嬰就厲害了,她穿著容氏的掌門服,坐在了謝氏的場地,僅憑一己之力,打破了宗門之間的隔閡。
容嬰也不是故意要這樣的,實在是跟台上的解說員相比,身邊謝淩的分析要更加客觀直白,一針見血,他也不像解說員那樣,帶有強烈的個人色彩。
謝淩的點評十分理智,能讓容嬰掌握許多有用的信息。
她一邊認真聽,一邊看。
場上的比試一輪接一輪,同樣是抽簽決定,逐層篩選,直到決出前四強,才算進入決賽。
容嬰也終於見到了沉墨。
他坐在陳氏掌門身邊,神情倨傲,沒有在容嬰身邊的聽話和乖巧,整個人像長滿了刺的玫瑰,漂亮敏感又帶著攻擊性。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陳墨吧。
容嬰的目光從他眼角邊那顆淚痣上收回來,她垂斂了長睫,想到時空局的士管說:當人家師父是高危職業。
容嬰偏不信這個邪。
她不僅要當沉墨的師父,還要在賽場上,好好清理門戶。
讓那個小兔崽子知道,你師父永遠是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