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自己都是憑著和鄭厲的關係才能掌握話語權,其他人有心要往龔浪他們身邊湊、想靠龔浪出頭,他去阻撓反而是在斷人前程。
圈裡更齷齪、更肮臟的事都有,龔浪算是比較良心的金主了,他自己長得不錯,出手又大方,也沒聽說他在床上玩得多過火。有人願意爬龔浪的床,那是他們兩廂情願的事,他阻止什麼?
將來他肯定不會再沾染娛樂圈這一塊,何必卷入太深。
龔浪聽紀深還真的要撒手,堵著不讓紀深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想法,但他覺得要是沒有紀深把關,現在勢頭不錯的公司肯定很快變成一堆散沙,他自己很清楚自己什麼水平,要他出出主意還好,真讓他自己挑大梁他根本挑不來。
彆看紀深年紀小,紀深拿主意的事基本沒出過錯。
而且紀深不管公司的事以後有人主動倒貼他總覺得索然無味,反而是紀深盯著的時候偷偷勾搭一兩個小新人更刺激。
看著紀深近在咫尺的臉,龔浪覺得自己可能還是讓紀深給蠱惑了。
這麼好看的人哪怕自己吃不上嘴,經常見見也是好的;即便被管著有點煩,那也比以後碰上了被當陌生人強。
他是沒法和鄭厲搶人沒錯,但過過眼癮總不犯法吧?龔浪心突突直跳,越盯著紀深看腦中的念頭就越清晰。
反正鄭厲對紀深也隻是玩玩而已,沒什麼朋友妻不可欺的說法,要是將來鄭厲玩膩了他說不定也有機會睡一睡。
所以還是得把人挽留下來,不能讓他跑遠了。
龔浪說:“算我錯了行嗎?”他對天發誓,“我保證下回再也不告你狀了,往後公司都聽你的,公司的人我一個都不碰。”
紀深覺得龔浪腦子可能出毛病了。
龔浪對上紀深明明白白寫著“你是不是病了”的眼神,頓時也覺得自己病了。
可有些念頭一旦冒出來,想壓下去就難了。
看在紀深長得這麼好看的份上,他有等的耐心。
龔浪說:“我雖然花心了點,看到長得好看的都想上,但也不是來者不拒的。你才撒手沒幾天我在公司就收了好幾張字條和房卡,這事你可得管管,彆讓某些人敗壞公司風氣。”他向紀深進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我現在覺得你是對的,我們一開始的想法很不好。睡我們自己未來的搖錢樹有什麼意思,我應該去勾搭其他公司的新人,從根子上睡垮他們!”
紀深:“……”
雖然還是不想和龔浪這樣的家夥攪和在一起,但龔浪都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還提到段臨的新劇馬上要開始宣傳,紀深終究沒能真正放手不管。
紀深再一次踏足公司時,段臨一個人過來找他。
最近公司安排段臨接了幾個通告,有采訪也有綜藝,都不是他當主角,不過他可以趁機混個臉熟,給即將播出的《破曉》造造勢。為了新接的綜藝,段臨還剃了個寸頭,襯得他的五官更加英俊。
紀深冷靜了一段時間,已經能坦然麵對段臨他們。他讓段臨坐下說話,問段臨找過來有什麼事。
段臨定定地注視著紀深。
那天他離紀深最近,他能看到鄭厲的手在紀深身上肆意遊走,也能看到紀深僵直的背脊。
紀深並不喜歡被人那樣對待。
雖然不知道紀深為什麼會順從於鄭厲,可他知道紀深不是那種會為了錢、為了地位出賣自己身體的人。
鄭厲明顯沒把紀深當做平等的伴侶來看待,鄭厲隻是把紀深當做玩物,所以他想告訴他們紀深屬於他的時候就當著他們的麵玩弄紀深。
紀深不該被人這樣對待。
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連他家人治病的錢都是紀深幫他爭取來的。他太小了,也太弱小了,根本沒辦法幫到紀深。
他甚至沒資格傾聽紀深到底遭遇了什麼。
要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即便紀深願意向他傾訴,也不過是把血淋淋的傷口挖開來給他看而已。他真的恨不得自己不是十八歲,而是二十八歲,二十八歲的他一定比現在成熟、比現在有能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要反過來依靠紀深,巴望著紀深砸錢砸資源把他捧紅。
段臨緊緊攥起拳,對紀深說:“我會好好演戲。”他認真地注視著紀深,“我會紅的,你相信我。”等他紅了能賺很多錢,也能做很多事。到那時,他能幫到紀深的,他一定可以幫到紀深。
段臨並沒有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那堅定的目光卻已經表露了他的決心。
紀深幫段臨的時候沒想過要段臨回報,隻是覺得陷在泥沼裡苦苦掙紮的人已經太多了,能出去一個是一個。
哪怕這世上隨波逐流、甘於墮落的人再多,還是有不少像段臨這樣想踏踏實實往上走的吧?
紀深笑著說:“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