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的汗毛又豎起來了,他臉上齊刷刷的冒雞皮疙瘩,站在他旁邊的人也不好受,看他這個樣子心裡也發毛,弄得整個屋裡的氣氛都很不對勁。
富貴瑟縮了一下:“對不起呀!我就是突然覺得很恐怖……你們不覺得傑森的描述很嚇人嗎?”
沒有人回答他。
很快又找到了凶器,七樓中間的兩間房不是客房,而是一個值班室,一個雜物房,雜物房裡麵有一個帶血的大錘子,就是凶器,跟羅羅頭顱後麵的傷口是吻合的。
穀鬱歡將第一個死者羅羅的情況記錄下來,幾個人都以為會被召回閻羅殿,敘述羅羅的死因,但沒有,一直到了下午五點多鐘都沒有任何的動靜。那麼就可能是要一起彙報了,直到最後一天他們才會回到閻羅殿。
嚴陣以待的玩家們全部都鬆懈下來,吃了一點隻帶的食物,本來穀鬱歡包裡還有自熱米飯,自熱罐頭之類的食物,但想想也吃不下,就隻開了兩包壓縮餅乾,拿了兩瓶礦泉水和哥哥一起將就著吃了。這還是穀鬱歡第一次沒有胃口,吃了小半塊壓縮餅乾就覺得飽了,剩下的都是勉強吃下去的。
六點鐘的時候,出去景點玩了一天的茉莉回來了。
一進門,發現五個床上被子隆起,同屋的旅客都睡了,非常的詫異。她放輕了腳步,小聲的自言自語:“都到哪去玩了,玩得這麼累嗎?”
當然沒有玩家回答她。
茉莉是個開朗的姑娘,不以為意,用手機小聲的放著歌去浴室洗澡去了。
穀鬱歡眼睛是睜著的,不過她選的角度很好,茉莉看不見她,她卻能夠看到茉莉。
茉莉洗完澡之後,打開食盒,食物的香氣充盈著整個房間,她享受的歎息了一聲。對於玩家來說,這個味道卻令他們胃裡泛酸。吃飯的時候,她跟父母視頻通話了。
“茉莉,你跟誰出去玩?”
茉莉眨了眨眼睛:“我跟幾個朋友出來玩的,本來打算讓他們跟你打個招呼的,可是今天有點累,他們上床了睡覺了。”
“這麼早就睡了……那你也早點睡呀!”
茉莉答應了母親,但年輕人怎麼可能這麼早就睡覺。吃完晚飯之後她將桌子收拾了,然後坐在餐廳玩了一會手機,又在木地板上做瑜伽……
“嘭嘭嘭”
茉莉走向門口:“誰呀?”
“嘭嘭嘭”
茉莉沒有開門的意思。
“旅店工作人員,上來送牙具。”
這聲音叫人頭皮發麻,可茉莉完全沒有意識到外麵這人的不對勁。
“哦”
茉莉打開門了。
穀鬱歡的視線一片黑暗。
“咦,人呢?”
“啊——”
茉莉發出了尖叫聲,令人頭皮發麻的一聲巨響之後,有什麼東西砸在了穀鬱歡的胸前,零星的液體灑在她臉上,鐵鏽味險些讓他窒息。
棉被是蓋在身上的,照理來說應該不會這麼快被血浸透。可是穀鬱歡分明覺得自己是泡在了粘稠的血液中,渾身都因為不適感而微微的戰栗,她吸了兩口氣——砸在她被子上的應該是頭顱,雖然她看不見,也無法觸碰它。
殺手今夜沒有著急拖拽屍體,不急不緩的走進了廚房,鍋碗碰撞的聲音響起。清洗鍋具,接水。
殺手打開了冰箱。
殺手打開了電視,他看的是一個相聲節目,裡頭說學逗唱講的好不歡樂。看著這樣的節目,殺手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既沒有笑聲,似乎也沒有嫌棄節目無聊……
不知道過了多久,穀鬱歡有數秒數,但因為心神不靈數次漏數,所以也不敢很確定,按她數的,大約過了有兩個小時了。
殺手離開了房間,帶回了什麼東西。
這味道……炭火?
他要乾什麼?
“咕嚕咕嚕”、“吱吱吱”
水燒開了,濺起來的水珠碰到鍋壁又被滾燙的鍋壁極快的蒸發,這特殊的聲音讓穀鬱歡記起來一種需要用炭火燒的鍋具——銅火鍋。
穀鬱歡末日前很愛吃老北京涮羊肉,極愛地道的麻醬。羊肉要是凍過的,才能切得薄薄的,夾起來到滾湯裡麵一燙,上好的羊肉立刻就卷起來,熟透了。
“啦啦啦~啦啦啦~”
穀鬱歡恍恍然憶起了他哼的調子到底是哪一首歌。
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
這是一首歡樂的歌。
凶手哼著調,腳下踩著自己的節拍在木地板上跳起了舞,一路跳到廚房裡……聽聲音是在準備蘸料。
讓不知情的人吃下同類的肉,和明知道這是人肉還當做美味,是完全不一樣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血水滲透了棉被,還是天太冷了,一床棉被已經無法禦寒,寒氣從四肢往胸口彙集,穀鬱歡隻覺得心肝脾肺腎都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