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人生除死無大事!(小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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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在考童生?”的語氣,都含著一絲猶豫和不確定。

景泰帝懷疑自己聽錯了:“童生?”

他想,也許是狄先裕名聲不顯,考到了更高的階段,但是沒人注意到。

這也並非罕見的事。

在朝堂中能力出眾的臣子,當初念書時也不一定都名聲赫赫,這與性格、天賦都有關。一般來說,詩賦、文章出眾的,最容易出名氣。

再往遠了看,名留青史的人物,也並非都是狀元、榜眼、探花。二榜、三榜中出青史留名之才的也不少。

景泰帝想,也許狄先裕就是如此。蕭常侍隻是不確定他有無考中秀才、舉人。

畢竟除了自家父母,誰也沒那麼多閒工夫,去關注彆家兒郎的科舉進度。

卻聽蕭徽以一種頗為複雜的語氣,回答他剛剛的疑惑:“……額、確實無功名在身。隻是臣也不確定,他現在還有沒有考童生試。”

景泰帝:?

“無功名在身?”他不敢相信的重複,“狄先裕如此奇巧之才,竟無功名在身?”

他懷疑蕭徽記錯了人,轉頭看向其他幾名臣子。

雖然狄先裕新的名聲,因為時間尚短,且過於脫離常規,導致傳揚範圍成謎,傳播深淺程度成謎。

但從前二十幾年積累起來的名聲和印象,還是很紮實的。

如今新舊對衝,更令人成迷。

狄先裕,謎一樣的男子,謎一樣的鹹魚。

再幾位略有耳聞的臣子,麵對景泰帝對狄先裕頗為明顯的好感、喜愛和期待,也不好真說那些“天資平庸”“性子懶散”“氣壞夫子”“嬉鬨學堂”……

於是有些乾巴巴地給出略顯中庸之道的評價,完美地展現了為官多年修煉出來的語言功底。

但有一點怎麼用語言修飾,都是沒法改變的鐵打事實——狄先裕確實身無功名,連童生試都未過。

景泰帝聽完,麵龐上浮現出難掩的錯愕,好一會兒才道:“這是為何?”

為何狄先裕這等聰慧奇巧之才,連童生都未能考取?

聽描述,倒也不像是被打壓的庶子。

薑琛作為前太子太傅之子,從先皇時期就追隨太子一派,如今也是景泰帝心腹之一。

他對狄先裕也有印象,印象還頗為深刻:“許是缺了點念書的天賦?此子胸有壯誌,還孤膽**敢想大敗鞍厥,”說起這薑琛就忍不住笑了會兒,“不過他也曾對臣說,不擅武器,最多隻會做小兒彈弓。”

結果說完,就跑去工部,給出了能解天罡破陣椎的法子,薑琛笑道:“是個有趣的。”

“還有此事?”景泰帝更是來了興致。

薑琛瞧了眼他那氣**不償命的同門師兄弟,甩鍋道:“臣也是聽蕭常侍提起,才知此事。”

也就隻有這個品種的坑貨,才好意思在截胡了人家弟子後,還特意來當麵炫耀!

蕭徽也對這事記憶猶新,簡單說了說。

其實在草原上吃牛羊,把酒高歌,策馬奔騰,把草原當做自己國家的領土,這對狄先裕來說,真不是什麼稀罕事,他還去旅遊過呢!

但對失了北燕五城近百年的雍朝人來說,是何等豪邁,何等霸氣,無異於武將揚言禪姑衍山、勒石燕然的豪情壯誌。

正如小昭昭意識不到自己天賦之稀,狄先裕也沒意識到,前世遼闊強大的國度到底意味著什麼。

與生俱來的東西,總讓人難以察覺有多珍貴,多難得。

一如手腳,直到失去,才知道四肢健全都是莫大的幸福。

玉照殿內。

聽完蕭徽所言,在場眾臣都心中豪情湧動,幾欲高歌!

腦海中幾乎不受控製地浮現出狄先裕所暢想,所期待的東西,奔馬、高歌、牛羊成群……

“好!”景泰帝不禁拍案而起,大喝一聲。

聽多了收複失地的困難,聽多了文人墨客寫被攻陷的北燕五城,聽多了兵馬、糧草、國庫不豐……

如今聽到如此坦然,如此輕描淡寫的言語和勾勒,當真耳目一新!猶如在悶熱粘膩的盛夏,陡然喝到冰爽怡人的涼茶,當真是通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舒展開來。

“有趣,當真有趣!”拍案而起的景泰帝來回踱步,想到那本藍封小冊裡的呼呼哈嘿、動次打次的火柴人,更是對狄先裕燃起了好奇,猶如春筍冒頭,很快就一發不可收拾。

薑琛見他如此興奮,忍不住提醒了一下狄先裕連童生都沒考取的事實。免得太過期待,最後期望落空,那空落落的滋味可不好受。

景泰帝隨手拿了幾樣物證,讓人遞給薑琛等人:“瞧瞧看。”

儼然是與“磁粉法”“透明膠皮”有關的證據。

薑琛:!

蕭徽:!

在場眾臣:!!

也虧得是工部無人在場,否則看到這些,此刻定要呐喊:“說好的鹹魚呢?!”

“說好的和他們家中那不成器的兒

孫成日廝混玩鬨,水平彆無二致呢?!”

“說好的最多隻能看懂小滑梯的圖紙,並無什麼能耐呢?!”

但即使沒有工部官員在這兒,也有與工部官員關係近的,比如有師弟在工部的薑琛。

比如曾經被工部好友拜托,請托找狄先裕看圖紙的,當初困於天罡破陣椎之事,焦急的工部官員,在看到希望後,當真是尋了不少關係想請狄先裕出手。

結果各方反饋回來的結果,都是狄先裕平庸,重心、重力不過是小兒玩具上得來的一絲靈感。

這些結果,也是繞了一圈關係,才反饋到工部。

但現在,看到手裡實打實的成果,甚至已經用來取證,這些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們莫不是……被忽悠了?

這世上總不能有人集聰慧、蠢笨於一體吧?

狄先裕,也許,是個奇才?

***

大朝會當日,近黃昏。

領了差事的蕭徽,先**牢逛了一趟。

他還饒有興致地挑揀了一番,強汙數名未出閣**的采花大盜,窮凶極惡搶掠無數的山匪……

等挑完了一圈,還命人給他們洗了個澡,換上純白的衣服。

直到這裡,隨侍的表情都還一切正常,然後就聽到蕭徽說:“我記得我在京城南邊,是不是還有個空置的府邸?”

隨侍道:“是,您嫌那處太空曠,冷清得慌,一直沒去住。”

“你去收拾一下,再隨便去哪個酒樓訂幾桌宴席。”蕭徽淡定地吩咐道。

又寫了一份名單,讓隨侍去送請柬。

隨侍接過名單,手都有些顫抖,這名單可涉及滿朝文武:“老爺,您、您……”

特意收拾出擱置的宅邸,隨便去酒樓訂幾桌酒席,還臨時送請柬。

三者搭配,很難不讓人覺得這是場鴻門宴。

偏偏還牽涉到滿朝文武。

隨侍膝蓋都要軟了,他家老爺,這又是要鬨什麼幺蛾子。

“瞧你沒出息的樣子!”蕭徽嫌棄,抬腿對著隨侍的屁股就是一記鞭腿,“你去遞請柬就完了,又不是讓你去闖刀山火海。”

他又道:“皇上交代的差事,你敢糊弄一個試試?”

隨侍立馬繃緊皮。

可低頭看看名單,又抬頭看著蕭徽大步離開的瀟灑背影,隨侍還是幾乎淚奔地想,皇上可沒交代您這樣辦事!

他都敢打包票!

瞧瞧滿朝文武,哪裡還能找出第二個像他家老爺這般辦差、行事的?

蕭徽的請柬,對滿朝文武來說,可都是稀罕事,甚至感覺拿著都有些燙手。

不來吧,又怕被這個混不吝記住了,日後再來個大的。於是帶著好奇的心,一邊罵著這廝不懂禮數、一邊擔憂著飯菜酒水裡會不會有毒,踏上了宴席。

好在,蕭徽對下毒這種事,沒有半點興趣。

他甚至還貼心地準備了助興的歌舞節目——藍封小冊火柴人**演繹版。

這節目甚至還帶互動!

給人上了文官也能拿動的輕製長刀。

蕭徽舉起酒杯,笑著邀請:“我記得李侍郎今日怒罵,說此為無稽之談,不如這會兒親自來試試?”

彆說握刀**,此生連一隻雞、一條魚都沒殺過的李侍郎,臉色發白,身體哆嗦:“蕭放之!!”

蕭徽無趣地搖搖頭,又轉頭對武將席說:“江驍騎,我等文官不忍見血,你在邊關殺敵無數,自為英豪,不能怕這等小場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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