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小舟?”
“小舟?”
“小舟?”
……
隱約間傳來林依山喊他的聲音,林舟跑的更快了,這次他在林依山的茶杯裡放了一隻蟑螂,林依山正拿著擀麵杖追他。
林舟努力跑著,忽然場景一換,出現在午夜的樓頂,他拿著酒瓶子在樓頂唱歌,歪歪扭扭的要爬到防護牆上去看夜景,被一隻手拽住,那人說:“林舟,下來。”
林舟笑了,回頭,那人的臉很模糊,林舟伸手想要去揮散那人麵前的煙霧,那人卻突然鬆了手,林舟整個人從防護牆上翻了下去,直直掉落。
“啊……媽……救我……”
林舟一個蹬腿,倏地坐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小舟?”熟悉的溫柔嗓音。
林舟有些驚魂未定,抬眸看過去,隻見林依山和周清正擔憂地看著他。
“爸……”林舟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嗯?
林舟清了清嗓子,又張嘴,還是沒聲,喉嚨裡乾燥疼痛,像是被糊住了一樣。
“彆動。”周清端起桌上的溫水遞到林舟嘴邊,“你發燒了,來,先把這杯水喝了。”
林舟後知後覺自己渾身燙的不行,還有點兒發冷。
林舟接過周清手裡的水一口氣喝了個乾淨,輕咳一聲,開口,仿佛鋸木頭一樣粗噶的吱呀聲。
“這是說不出話來,失聲了。”一旁傳來一個聲音,林舟這才發現房間裡還有一個人,是前幾天給他看病的醫生。
林舟眸子猛地一震,身體也往後蜷縮了一下,臥槽,你手裡拿的什麼?
醫生看到林舟如臨大敵的眼神,不由笑了:“這是退燒針,先打一針把燒退了。”
醫生從藥箱裡拿出安瓿瓶敲開,一邊兌藥一邊道:“前兩天不是好了很多了嗎?怎麼突然這麼嚴重了?是不是沒聽話好好吃藥?還是著急上火了?這嗓子都說不出話來了……”
林舟沒心情聽醫生念叨,眼中隻有他手中的那個閃瞎眼的針管。
“沒事兒,不用害怕,屁股上肉厚,就是紮一下,一點兒也不疼,乖啊。”醫生見林舟害怕,開始哄小孩。
林舟嗓子說不出話,心裡已經口吐芬芳,屁嘞,騙鬼呢?
往身上紮針能不疼?屁股犯什麼錯了?
有肉是它的錯嗎?為什麼要接受如此酷刑?
而且他都已經是二十七歲,被零零後稱為孤寡老人的年齡了,竟然還要被人脫了褲子打屁股。
殺了他也是不可能的。
林舟猛搖頭,意思是自己不打,打針是不可能的。
“小舟,聽話。”周清是知道林舟的,他害怕打針,一般有點兒小病小痛都是讓醫生開點兒藥,但是這都病了好多天了,現在燒到38度五,還嚴重到失聲,再這麼下去可是不行的。
林依山也是這麼想的,這次也不
管林舟願意不願意,直接上手打算來硬的。
林舟一看林依山的架勢,開始耍賴,抱著周清的胳膊用力搖。
周清心疼的摸摸林舟的臉,有些不忍心,但還是硬著心腸:“小舟聽話,乖。”
林依山看林舟在博取周清的同情,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都是你慣得,慣一身臭毛病,打一頓就好了。”
林舟見林依山挽袖子打算來真格的,也顧不得彆的了,從床的另一側蹦下去,連鞋都沒穿,赤著腳奔出房間,往一樓跑去。
因為發燒,林舟有些暈,順著樓梯跑到一樓,扶著樓梯扶手歇了幾秒平穩了一下呼吸。
這一跑,嗓子像是被火燒一樣,撕裂般的疼。
林舟抬步打算去廚房倒杯水,一抬頭,就看到客廳內的沙發上坐滿了人,而他們正都看著他。
林舟驚得刹住了步子,一眼掃過去,最後視線定格在倚靠在自家落地窗旁的頎長身影上。
那人也正看著他。
這張臉寡淡如水,棱角分明的臉似乎在哪兒見過?
左眼角那條半指長的疤痕更是熟悉無比。
林舟閉了閉眼睛再睜開
臥槽……
臥槽三連……
這他媽是薑時硯。
他怎麼在這裡?
薑時硯看到林舟赤著的腳,臉上異於正常的紅暈,皺了皺眉。
林舟咽了咽唾沫,覺得可能是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太對。
視線再一次回到沙發上,那裡坐著的人林舟竟然都認識。
薑時硯他爹薑從容,林舟雖然沒見過他本人,但是薑從容是A市的名人,經常上電視,林舟在電視裡見過。
也像電視裡一樣臉上沒什麼表情。
另一個用慈愛眼神看著他的溫婉端莊女人是薑時硯的媽媽。
林舟沒見過薑時硯他爸,倒是見過薑時硯的媽媽,薑時硯爸媽工作很忙,幾乎沒時間在家陪薑時硯,所以薑時硯上學那會兒,經常是一個人住。
有段時間杜若生病住院,薑時硯每天都去醫院陪媽媽,而林舟也陪著他一起,杜若住了半個月醫院,林舟就跟著薑時硯跑了半個月的醫院。
這麼些年過去了,薑時硯的媽媽沒什麼太大變化,依舊很年輕,很漂亮。
而另一張沙發上坐著陳院長。
林舟麵上穩如老狗,內心已是萬馬奔騰,薑時硯一家都到齊了,而身邊還陪著陳院長?
說
明什麼?
當年抱錯的是他和薑時硯?
這他媽也太玄幻了。
“舟舟?”杜若見林舟愣在那裡,忙站起身,有些無措地握著手,聲音溫柔,“你沒事兒吧?”
林舟回過神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能搖搖頭。
“臭小子,你給老子站住。”身後傳來林依山的吼聲,林舟渾身一抖,撒丫子就往前竄,沒地可躲,林舟藏進了玄關處那顆一人高的綠植後麵。
林依山周清還有拿著針管的醫生都追了下來。
“怎麼了,這是?”陳院長見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