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月笑了笑:“我也不怕告訴你,就算你拿到我的方子,你也配不出藥。”
“為什麼?”
關月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瑞恩這關月這裡吃了閉門羹,章朔動心思了,還去找蔡錦商量:“媽,咱們家能做這個生意不?咱們不要藥方,隻要藥。”
“你可消停一點吧。沒聽說嗎?這個藥隻有關月能配,其他人配的沒用。關月這麼忙,你覺得她有空賺這點小錢?”
“關月沒空,其他人有空吧。關月不想給藥方,她可以自己找人配啊。山穀口不是有個製藥廠嗎?聽說那個製藥廠是關月的,自己人配總要放心一點吧?”
“當初你爸吃的那個養心丸,徐先生他們拿著關月給的藥方,找香港最厲害的老中醫,都沒有配出和關月一樣的療效。你覺得那些工人配的出來一樣的療效?”
章朔:“你們都說那個養生丸是好東西,我不是舍不得嘛。”
“舍不得也得舍得,除非關月主動說要賣之前,你不能主動去問。”
他們家都這麼有錢了,沒必要為了這一筆收益給關月找不痛快,那才是得不償失。
蔡錦:“把你的行李收拾好,明天上午咱們就要走了。”
“知道了。”
今天是星期一,關月忙了一天,傍晚沒有去製藥廠。製藥廠等著她處理的藥粉太多了,反正今天忙不完,乾脆明天再去。
關月下班回家,在木屋倒騰藥丸,美白的、除皺的,還有他們心心念念的養生丸。分成兩份,一份給師傅帶回去,一份給蔡錦。
顧隨:“你的養生丸拿出去給人賣確實不劃算,但是如果拿去拍賣,未必不可以。”
關月點點頭:“我想過這件事。不過我現在沒什麼想要的,等我有需要的東西,我就把養生丸拿去拍賣試試。”
關月和顧隨在商量養生丸的事情,剛從軍區過來的李定邦,也和小馬在商量藥方的事情。
小馬:“我看那個英國人還沒有放棄。”
李定邦:“管他放不放棄,反正你讓那邊看緊了,每天給他的藥丸,必須看著他吃下去,不準藏起來。”
“那必須不能,那邊我們看得緊,他沒那個機會。”
自己的好東西必須捂緊了,就算想換東西,肯定也不是隨便就換出去的。
還想要方子,想屁吃呢。
李定邦:“製藥廠那邊情況怎麼樣?”
“新招進來的工人,每個新人都分了一個老人帶著,他們上手很快,加工好的藥粉都在庫房裡存著,就等著關大夫去處理。”
“關月今天沒去製藥廠?”
“沒去,關大夫說明天去處理。”
“關月那裡你要經常去走動走動,她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就想辦法給她找來,你要辦不了就報到我這裡來。”
“關大夫想要一個電動的攪拌桶,我已經讓人去機械廠找了,估計還有幾天就能送過來。”
“攪拌桶是乾什麼的?”
製藥廠裡麵,這個玩意兒除了能攪拌藥粉還能乾什麼?
李定邦:“彆小氣,多買兩個回來,反正製藥廠現在也不差錢。”
“知道了,部長。”
第二天上午,關月吃了早飯就去小青山,徐華安和蔡錦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關月把藥丸給他們:“一人一份。”
蔡錦:“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老早就等著你的東西了。”
關月:“你們等等,我去給他們把個脈,然後送你們下山。”
“行呀,你去,我們不著急。”
五個病人而已,大家情況都很正常,把完脈關月對他們說:“今天早上就不紮針了,我中午過來給你們針灸。”
安排好病人,關月送師傅下山,顧隨也在山穀口等著。
小馬他們開著越野車停在門口,看到人下來了,就打開後備箱,讓他們把行李放好。
徐華安:“彆累著自己,等你們結婚,師傅再過來看你們。”
關月擺擺手:“知道了,你們一路順風。”
送走師傅,顧隨摸摸她的頭發:“你去製藥廠忙活吧,我去上班了。”
“好。”
製藥廠裡麵,大家忙得熱火朝天,站在加工車間門口,都能聽到大家處理藥材、磨粉的聲音。
秦烈站在帶他的師傅旁邊,抬眼看到門口的關月,衝關月笑了笑,沒說話,低頭繼續忙活手裡的事兒。
秦烈雖然還是個新手,但是他處理藥材的動作很熟練,看得出,他工作很努力。
關月轉頭去庫房忙活,即使她動作快,也忙活到十一點半左右才處理完。
從庫房裡出來,關月活動了一下胳膊,跟看守庫房的人說:“老規矩,麻袋上麵捆了綠繩子的合格,紅袋子的作廢。”
“好的,關大夫,我們知道。”
關月:“這一批量雖然提起來了,但是廢品率有點高,你記得跟小馬說,控製一下質量,那麼多藥材浪費了,看著都心疼。”
“嗯嗯,等馬副部長回來我們就上報。”
關月走後,他們幾個負責庫房的人進去轉了一圈,麻袋上捆著紅帶子的有五袋子。
小馬把人送到機場那邊後,順便去了一趟糧站辦事兒,等他從糧站回來,聽說庫房有五麻袋廢品,臉都綠了。
“這五麻袋是誰負責的?”
庫房裡的人,以及聽到消息跑過來的其他幾個負責人沒人說話,這個藥材上麵又沒有寫名字,誰知道是誰經手的。
小馬氣得不行:“老子稍微挪挪眼,你們就這麼給我辦事兒的?”
“咚咚咚~”
“誰在外麵?”
秦烈走進去:“領導好,我叫秦烈,剛下班回宿舍路過這裡,聽到你們說話。”
“你有什麼事兒?”
秦烈:“關於減少廢棄品我有點想法。”
“說!”
“我覺得我們的製藥廠應該進行規範化管理,把責任落實到個人。比如,五個人一個小組,十個小組成一個大組,每個大組配專門的質檢人員,完成檢查後質檢人員必須簽名確認。”
秦烈說完後,其他人沒有說話,小馬挑眉:“你還有什麼想法?一起說出來。”
“同樣的分組管理,還可以用來進行小組之間的競爭,根據生產的質量和數量,每個月評出最優小組給一定的獎勵,有利於激發大家提高效率。”
小馬看了一眼其他人:“你們幾個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行。”
“我也覺得不錯。”
“可以試一試。”
現在製藥廠的管理人員都是當兵的,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
既然都覺得秦烈的辦法可以試試,小馬直接點名讓秦烈負責政策落實。
小馬:“好好乾,這件事落實好了,你以後就是車間負責人。”
秦烈心頭一熱:“多謝領導,我一定好好努力!”
秦烈得了領導們的賞識,他也不蠻乾,新政策宣布之前,他先把和自己關係好的工友知會了一遍,主要是青鬆大隊的人那一批人。
對於工人來說,工作做得好不好,可是直接關係到他們的獎勵啊。而且萬一你的小組裡麵有個偷懶耍滑的,獎勵拿不到,說不定還要受處罰,所以小組成員可要好好選擇。
不過一下午,關係好的人就組隊了,第二天早上,自動分好組的人就去秦烈那裡報名。
秦烈心細,小組成員任由他們自己選,但是大組裡麵的十個小組,這是由他看情況分配,儘量避免了同村的人組成一個大組,免得以後和其他大組搞對立的情況出現。
分好組之後,小組長由他們組內推薦,大組長這是看這一個月的生產情況,由質量和產量最好的那個小組的小組長擔任大組長。
這句話說出來,有心競爭大組長的人,都不用秦烈督促,他們自己就加油乾起來了。
這一個製藥廠搞生產搞得轟轟烈烈,按照上月的生產水平送來的藥材居然不夠用,小馬趕緊叫司機去藥材公司拉原材料。
小馬跟李部長報告消息:“那小子確實有一套,這個月才過了三分之二,就完成了上個月一個月的生產任務。”
李定邦笑著說:“不愧是祖上行商的人,乾這種事就是在行。”
小馬:“如果我們工廠以後都按照這種產量生產,藥粉就要剩下了。”
“那就放到百貨公司、供銷社去賣。”
秦烈得知這個消息後,又去找小馬:“馬副部長,止血藥粉可以放到供銷社去賣,但是這麼好的藥估計買的人也不多,剩下的藥粉咱們可以賣出去賺外彙啊!”
“你小子心眼不少,你想怎麼賣?”
秦烈嘿嘿一笑:“我也是為了咱們工廠的效益嘛。我聽說關大夫在香港那邊名氣很高,咱們把止血藥粉好好包裝一下,拿去香港賣,肯定賣得上價。”
小馬警惕起來,表情嚴肅:“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馬副部長你彆生氣,我從北京來你是知道的,我爸爸以前有個朋友在商務部工作,關大夫的消息在他們內部幾乎是公開的秘密,我知道也不奇怪。”
秦烈當上了製藥廠的小領導之後,聯係過一回那位叔叔,那邊知道他在清溪村的製藥廠上班,就多透露了一點消息給他,讓他在製藥廠好好乾,以後肯定前途無量。
小馬:“我不管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這件事最好爛在你肚子裡,不準到處亂說,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我知道。”
小馬沒說他的法子行或者不行,轉頭就走了。
李定邦聽到小馬彙報,笑了一聲:“公開的秘密,都內部公開了,還有秘密?”
小馬:“可能是前兩個月商務部那邊進來了一大批東西,才會把消息越傳越廣。”
李定邦看了小馬一眼:“那麼多人都知道咱們在乾什麼,但是一個來找麻煩的人都沒有,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
小馬:“從側麵說明,這事兒咱們可以放開手腳做?”
李定邦微微一笑:“做吧!你讓秦烈去找方霖,讓方霖帶他去見徐華平。徐家本來就是賣藥起家,做這個他們懂。”
“您的意思,這事兒讓秦烈來辦?”
“試試看嘛,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兒,他這次要是做得好,就讓他當副廠長。廠裡的事兒你指揮他去乾,療養院這邊才是你工作的重點。”
“是,部長!”
小馬去找秦烈的時候,秦烈激動得不行,沒想到他一個新來的居然有這種的機會。
小馬問他:“會說廣東話嗎?”
“我現在還不會說廣東話,但是我會努力學。對了,我還會說兩句英語。”
小馬:“那行,回去收拾一下行李,過幾天有人帶你去見方霖。”
“謝謝領導!”
秦烈高興得就要跳起來。這個機會,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小馬和關月商量,剩餘的藥粉要試著賣去香港,關月沒有意見,這對她也沒什麼影響。
自從給她弄來攪拌的機器,她的效率有了大幅提高,她現在都不用專門騰出周二來處理藥粉了,周一下午下班過去製藥廠,吃晚飯前她就能處理完。
關月:“誰負責?”
“秦烈。這個辦法是他提出來的,李部長覺得他想法很好,就讓他去試試。”
關月驚訝:“他進工廠才多久?”
“他進工廠是沒有多久,但事情乾了不老少。”
關月笑了笑:“挺好,讓他去試試吧。試試也不吃虧。”
這個暑假過了大半,小青山上的五個病人,除了瑞恩,其他人基本上都好得差不多了,最近小青山上氣氛特彆好。
這天早上,關月例行去小青山上給瑞恩把脈,早起的瑞恩正拄著拐杖,艱難地挪動。
關月遠遠地站在一旁,看他走路,看了一會兒,她才走過去。
關月:“你挺有毅力,恢複情況比我想象中更好。”
瑞恩滿頭大汗,衝關月笑,用蹩腳的中文,說了一聲謝謝。
關月叫來他的護工,扶著他坐下。
關月來瑞恩這邊,其他人都圍過來:“關大夫,我這個情況還要喝多久的藥啊?”
“會不會複發啊?”
“以後我回去了,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
這四個人已經確定好了回去的時間。終於能健健康康地回去了,心裡肯定高興。但是又害怕回去之後病情出現什麼反複,心情又十分忐忑。
關月給瑞恩看完診之後才回答他們:“病好了就不需要喝藥了,以後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彆跟驚弓之鳥一樣。”
被關月這麼一說,大家都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關大夫,我走之前,有個不情之請。”
“既然是不情之請就不要說了。”
關月一句話把他們堵回去。
她都不用過腦子,就知道他們想乾什麼,一句話,不答應!
“關大夫,彆這麼絕情嘛,咱們凡事好商量。”
關月才不跟他們商量,把新開的藥方交給鄧白術:“從今天開始,給瑞恩換這個方子。”
“好的老師。”
關月轉身就走,幾個人攆了兩步,被工作人員攔住了。
唉,想帶點好藥回去,沒想到這麼難。
瑞恩一個字都不認識,還努力仰起頭看鄧白術手裡的藥方。
鄧白術趕緊把藥方收起來:“彆看了,藥方是不會給你的。”
瑞恩想買養生丸的方子,關月拒絕了他,他現在又對能治療漸凍症的方子來了興趣。
可惜啊,大家都防著他,想都彆想。
被人這樣防著,瑞恩偶爾也會跟其他病友抱怨兩句。
除了另外一個外國人,其他三個香港過來的肯定也是站自己人這一邊的,講道理,人家收你的錢隻答應給你治病,可沒答應給你方子。
瑞恩相信關月能治好他,能治好他的方子這麼厲害,他怎麼不心動。搞那麼多小動作試探,可以,沒人搭理他。
第三天,四個痊愈的人從清溪村出發去香港,秦烈也跟他們一路過去。
坐上飛機的那一刻,秦烈覺得,他的人生,好像也裝上了翅膀,要起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