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試試嗎?關校長哎,多難得機會。”
“關校長是不是有什麼大病啊?”
“不知道,走,先去看看熱鬨。”
教務處辦公樓門口,已經被看熱鬨的學生圍住了,零星幾個人排隊站在關月的麵前。
第一個人坐到關月麵前,老老實實地喊了一聲校長好。
關月:“有勇氣,那你第一個來吧。”
學生點點頭,鼓起勇氣搭上關月的脈搏,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問:“能讓我把一下另外一隻手嗎?”
“可以。”關月把另外一隻放上去。
兩隻手都把完了,學生還是低著頭。
關月:“低著頭乾什麼?你先說說,我有什麼病?”
學生紅著臉:“我什麼都沒有把出來。”
關月看著他,他恨不得縮到桌子底下去。
關月:“你先去休息,下一個。”
好嘞,下一個學生坐在關月麵前,這個是個膽子大的,笑嗬嗬地喊了一聲校長好。
關月點點頭:“那你來吧。”
過了一會兒,這位活潑的學生站起來:“學生才疏學淺,沒把出來。”
“下一個!”
“沒把出來……”
“下一個!”
“沒……”
把過脈的人都說關校長身體十分健康。既然身體健康,為什麼要叫他們把脈呢?
肯定有陰謀。
不信邪了,圍觀的人更多了,還有人跑去把自認為厲害的同學叫過來。
事情越鬨越大,最後鄧為民和鄧為家都參與進來。
鄧為民的胡子薅了好多遍了,麵對同學們眼巴巴的目光,鄧為民清了一下嗓子:“你們關校長非常健康。”
一陣噓聲中,鄧為民站起來,讓鄧為家上。
鄧為家用了各種診脈的辦法,得出來的結論是,關月的身體確實非常健康。
在這兒坐了這麼久,關月得出來一個決定,要麼她真的身體非常健康,要麼就是在場的人沒有人能看出她的毛病。
關月站起來想走,鄧為民攔住她:“站住,不準走!你沒病裝病忽悠我們,不想說點什麼?”
“什麼?”
“關校長沒病?”
剛才被關月嚴重打擊了心態,產生自我懷疑的學生們鬨起來。
“校長,你騙我們騙得好苦啊!”
“我不管,我需要校長安慰。”
“小心臟受不了了!”
關月銳利的目光掃視全場。
大家被校長的氣場壓住了,不敢說話。
關月這才悠哉悠哉地說道:“我就想試試你們的心態,沒想到你們如此不自信,看來這幾年的書讀得不夠紮實啊!”
大家都低著頭,不敢抬頭說話。
倒打一耙成功,關月又坐下來:“算了,我今天心情好,就給你們破個例。現在你們可以開始排隊了,前二十名可以讓我免費把脈一次。”
關月的說的話還沒落地,大家都跑起來,趕緊排隊啊!
鄧為民和鄧為家憑借年紀大,沒人敢擠他們,排在第一名和第二名。
關月延續她一貫快準穩的看診風格,手搭上脈就開始下診斷。
“你的身體狀況完全符合你的年紀,甚至你的身體狀況比你的實際年齡還年輕一些,保養得不錯,以後繼續保持。”
“你也不錯,不過還是要少生一點氣,氣大傷身,你這把年紀,不要給身體太大負擔。”
“你嘛,有點腎虧,精氣不足,少熬點夜,多睡點覺,再去買兩瓶養腎丸吃吃。”
“你,回去照照鏡子,你臉色不佳是因為……”
速戰速決地看完二十個學生,關月揮揮衣袖,帶走一大片敬佩的目光。
關月理直氣壯地走出學校,回到家後,又癱了。
顧隨回到家,蹲在躺椅前,捏著她的下巴,笑著問:“有結果了嗎?”
“有。”
關月撲到他的身上:“是你不夠努力。”
顧隨哈哈大笑起來。
突然,小馬驚慌失措地跑上來:“關大夫,不好了。”
關月站起來:“怎麼了?”
“有病毒襲擊。”
“什麼?你講清楚。”
“西南軍區那邊出現傳染性疫病,初步判斷是對手用病毒襲擊我們。野戰醫院那邊已經被封鎖了,司令員請你過去坐鎮。”
關月和顧隨對視一眼,兩人神情都嚴肅起來。
顧隨:“你先下山做準備,我們一個小時後到山穀口集合。”
“好,你們可要快一點,時間不等人。”
“知道!”
等小馬走後,關月摟著顧隨,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山間彆墅。
雙腳一落地,兩人就往實驗室跑。
關月:“把那兩台機器帶上,我去準備藥材。”
“行。”
兩人分頭合作打包東西,一個小時後,兩人出現在山穀口。
顧隨交代小馬保護好機器:“這是國外最先進的醫學研究機器,說不定對病毒研究有幫助。”
“顧醫生放心,命在東西在。”
關月指著兩麻袋藥材:“放車上一起帶走。”
“是!”
鄧為民和鄧為家衝過來,被人攔住。
“你們放開,憑什麼不讓我去。”
“我對青川城熟悉得很,我去肯定能幫上忙。”
關月皺眉:“你們多大歲數自己心裡沒數?”
鄧為民掙紮:“我怎麼沒數?你上午不是還說我保養得好。”
關月看了一眼鄧白術,扭頭對鄧為民和鄧為家說:“我先去,你們留在後方幫著鄧白術看好療養院,就這樣。”
關月跳上車,車子發動,飛一般跑出去。
鄧為民跺腳,使勁兒推攔住他的人:“我跟你們講,關月是這一代的中醫國手,她要沒了,中醫就一蹶不振了你們知道嗎?”
“我們知道,鄧大夫你彆激動。”
鄧為民兩行熱淚止不住地流,怒吼一聲:“你們知道個屁。”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喉頭哽咽。
佛祖啊,王母娘娘玉皇大帝,求你們保佑關大夫安全歸來吧!
車上,顧隨拍拍關月的肩膀:“躺我腿上睡一會兒。”
“嗯。”
按照現在的速度,他們到青川城那邊,肯定是後半夜了。可以預見,她到時候可能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關月趴他腿上,在一搖一搖的車上慢慢睡著了。
邊境野戰醫院外圍,他們到的時候,已經被圍得死死的。
關月見過的厲害的病毒數不勝數,她義無反顧地往裡麵走,走到門口時,關月突然停住。
“怎麼了?”
關月攔住他:“你不能去!我自己去!”
顧隨緊緊地拽著她的胳膊:“要麼一起去,要麼都不去。”
“可是……”
“沒有可是!”顧隨盯著她:“沒有你,我也不會獨活。”
關月眼睛都紅了:“可是我害怕……”
“我知道你害怕,你要為我想想,換位思考一下,沒有我,你要怎麼辦?”
兩個人早就好成一個人,他已經長在她心裡了,沒有他怎麼行?她隻是想一想,都覺得受不了。
關月重新堅定起來:“走,一起生,一起死!”
守在外圍的士兵們,眼含熱淚:“平安歸來!”
“平安歸來!”
“平安歸來!”
“平安歸來!”
悲壯的怒吼,像是受傷的群狼發出淒厲哀傷的求救。
走了半個小時的山路,終於到了野戰醫院。
據小馬說,從發現病毒到今天,也不過是三天時間,但是野戰醫院已經慘烈得如同人間煉獄。
初級感染者會出現發熱的症狀,身體上長滿了紅瘡;中級的感染者身上的紅瘡破裂,流出黃色的膿水,被膿水沾染的皮膚會繼續發爛;重度感染者身上的肉如同被煮熟了一般,碰一下就會掉落。
知道關月來了,李定邦跑過來,他身上也出現了紅瘡:“現在隻有三例死亡病例,我們對這個病毒一無所知,不知道是這麼進行傳染的,也不知道該這麼治療。”
關月點點頭:“等我先看看。”
進來之前,關月和顧隨都穿好了空間裡麵的全套防護裝備,一百年後的防護裝備已經可以做到半隱形,肉眼看著,就跟一個透明塑料套一樣不顯眼。
關月分彆給不同程度病情的病人把脈,她在病人體內發現了一種眼熟的白泡泡,曾經,她在喪屍體內也發現過這種白泡泡,這種物質,被當時的科學家稱為X病毒。
關月的神經一下繃緊了。
顧隨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怎麼呢?”
關月嗓子發緊:“顧隨,是X病毒。”
顧隨愣了片刻,卻感覺過去了很長時間。
顧隨:“關月,我們一定要把這個病毒解決。”
關月沒有說話,她又給幾個重症的病人把脈,異能化為細細的網,一寸不落地掃過皮膚下的每一寸血肉。
從兩人的反應中,李定邦知道事情可能很嚴重:“什麼是X病毒?”
沒人回答他。
李定邦心跳得咚咚響,他不斷安慰自己,應該沒事吧,既然知道是什麼病毒,那是不是說明,他們兩個對這個病毒有研究?
關月從好多年前就開始研究病毒學,當初還專門去國外請過老師。
想到這裡,李定邦感覺勝算又多了一分。
關月鬆開病人的手,顧隨敏銳地感覺到,關月放鬆了一點。
顧隨:“有辦法?”
關月點點頭:“有,這個病毒很初級,並不會奪取感染者的意識。”
關月扭頭:“給我筆和紙。”
“來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關月扭頭,生氣:“你怎麼來了?”
鄧白術嘿嘿一笑:“不止我來了,還有其他師弟們也來了。”
關月往後看,黑暗處,以及燈光若隱若現的地方,站著很多她叫不出名字卻很熟悉的臉。
鄧白術:“你彆罵我們,沒有我們給你打下手,其他人也沒法配合你。”
其他學生也跟著說:“大師兄說得對,我們可是全國排名第一醫學院的學生。”
關月擺擺手:“來都來了,那就來幫忙吧,反正你們現在肯定出不去了。”
“是!”
事實上,鄧白術說得沒錯。
從療養院建立開始,鄧白術就給關月打下手,這都七八年過去了,沒有人比他更懂如何配合關月。
有鄧白術在,關月就不用專門花時間去手寫藥方,她隻管不停地報藥名,她報完,鄧白術就記錄好了,扭頭交給師弟們去熬藥。
關月囑咐一句:“藥方裡用到的所有藥材,全部都用我今天帶來的藥材,如果沒有,再用外麵的藥材。”
“另外,選六個不同階段的感染者吃藥,看看效果。”
“好的,校長!”
熬藥的同時,關月試探著用銀針作為媒介輸出異能,她努力多次,不管她怎麼試,病毒總會死灰複燃。
那邊,顧隨正在用儀器觀察切片,他察覺到一點異常。
顧隨:“去,叫你們校長過來。”
這套儀器是關月空間裡麵的東西,可以說是一百年後最先進的病毒研究儀器之一。
關月跑過去:“怎麼了?”
顧隨挪開位置:“你過來看看。”
關月湊過去看,顧隨繼續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病毒的形態,和你之前從山上那顆黑色的蘑菇中提取出來的很相似?”
關月點點頭:“確實很相似。”
關月腦子裡閃過一線靈光:“啊!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怎麼辦?”
“需要藥引。”
這種病毒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和防衛機製,要想徹底消滅病毒,必須讓他們病毒自己帶路,才能攻破。
鄧白術:“老師,快過來看看。”
關月跑過去,一眼看到桌上的空藥碗:“藥喂了?”
“喂了。”
關月把脈:“和我預料的一樣。”
關月用小刀從重症感染者身上刮下來一點膿液,讓鄧白術加一點到藥裡麵。
鄧白術被嚇得張口結舌:“這樣也行?”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鄧白術聽關月的話聽慣了,即使覺得有點荒謬,也生不起反抗的心思,直接加到藥碗裡,喂病人喝下。
半個小時後,關月再次給這個病人把脈,關月站起來:“成了!”
啥?這就成了?
鄧白術冒死搭上病人的脈搏,以他的水平,他隻能把出這個病人命懸一線,性命攸關。
關月:“彆愣著了,快去熬藥啊!”
“哦。”
鄧白術跑了,幾分鐘後又跑回來:“藥材沒有了。”
顧隨:“我去找李部長。”
李部長聽說關月的藥方有用,喜出望外。
顧隨:“我們家裡還有一批藥材,你讓他們馬上送過來。”
李部長:“好,馬上送來。”
療養院那邊接到電話,馬上馬不停蹄地跑大青山上去搬藥材。同時,他們拿到了藥方,按照藥方上麵需要的藥材去藥材公司運。
一直密切關注著的領導們,接到消息後,瞬間鬆了一口氣。
事情有挽回的希望了,此時此刻,一直憋著的情緒需要發泄,叢林對麵那些手段惡臭的狗東西,他們的末日到了。
病人的病情得到了控製,關月到處查找傳染源。
野戰醫院和戰士們落腳的地方都被翻了一個遍,一無所獲。
關月不信,既然病毒隻在這一片傳播,那麼傳染源肯定就在這附近。如果靠空氣傳播的話,離這裡不遠的青川城早就遭殃了。
傳染源沒找到,就沒法讓人完全放心。
家裡剩下的藥材都已經運過來了,但是藥材還是很緊張,關月沒事就和顧隨去叢林裡麵挖藥材。
這一天,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們發現了病毒是怎麼傳播過來的。
關月和顧隨站在樹上,看到一隊敵軍手拿一把刺滕,謹慎地灑在山間。
這種刺滕上麵有倒鉤的尖刺,在叢林裡麵,一不小心就會被劃破皮膚是常有的事。
關月催生藤蔓,拉起來一根刺滕,上麵的尖刺,果然被浸了毒液。
這些人不愧是一等一的偵察兵,關月那麼小的一個動作,都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他們舉槍就射,關月的動作比他們更快,四麵八方飛過去的藤蔓,纏上他們的脖子,哢嚓一聲,一個小隊全軍覆沒。
關月扔掉手裡的刺滕:“嗬,這麼稀罕陰毒的玩意兒,我讓他們也嘗嘗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