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袁清躺在安濟醫院的病床上,打開尖叫APP,點進《豪門日記》剛剛更新的章節。
[那個囚禁女孩的企業家姓黑,我姑且稱他為黑老板。
黑老板是個成功的商人,資產無數,在江城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他有個兒子,因意外事故死亡。
據說這個兒子以前瘋狂追求過xx。
也許是因為愛子心切,黑老板才做出這樣殘忍的事。
天師和警察一起去了他家。
黑氏夫婦正在吃飯,奇怪的是,偌大的彆墅裡,沒有一個傭人,更奇怪的是,在他們的座位對麵,擺放著第三副碗筷。
碗筷甚至有用過的痕跡。
可彆墅裡並沒有第三個人。
辦案多年的警察敏銳地問:“為什麼有第三副碗筷?”
黑太太急中生智:“為了懷念兒子。”
天師嗤笑,廢話不多說,擊出一道符籙,落在黑太太身側。
隻聽一聲嘶啞嚎叫,空蕩蕩的客廳內竟陡然顯現出另外一個人!
不,準確來說,是一隻鬼。
他的相貌跟幾年前死去的黑家兒子一模一樣。
在黑家夫婦的憤怒和驚恐中,天師收服了黑兒子。
正準備離開黑家,彆墅樓上突然傳來輕微響動。
天師耳力非凡,神色陡變,“樓上有人!”
警察立刻衝上去。
他們在邊角處發現一間暗室,暗室四麵都是牆,黑暗,逼仄,令人窒息。
更令人窒息的是,地上躺著一個女人。
她遍體鱗傷,慘不忍睹。
這不是“愛子心切”,這是“愛子成魔”。
雖然xx得以解救,可我的心情依舊很沉重,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還有很多像xx這樣無辜的受害者。
身邊人見我心情不愉,建議我出去散散心。
江城大學開學了,那裡有很多朝氣蓬勃的年輕學子,他們如迎陽而生的向日葵,熱烈奔放,純粹無暇。
我沒讀過大學,為了生存,我早早出來討生活,日常羨慕無憂無慮的大學生。
我聽從了這個建議,決定去江城大學轉轉。
開學季確實熱鬨。
我走在校園小道上,道旁栽種著銀杏樹,秋天快到了,銀杏葉泛起金黃。
球場上年輕人熱情洋溢,揮灑汗水。
太陽正烈。
我往樹陰多的地方走去。
忽然間,不遠處傳來一絲陰寒之氣。在烈日下尤顯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我回身去看,不由驚愣原地。
朗朗乾坤下,竟有如此衝天陰氣,還是在象牙塔般的校園內。
我跑過去。
陰氣所在地是一片樹林。
樹林茂密陰翳,人跡罕至。我循著陰氣的方向找到了源頭。
一棵高大的樹下,陰氣成螺旋狀盤繞不息。
我感受到滔天的怨恨。
的確該怨恨。
樹下肥沃的土壤裡,埋著一具被肢解過的骨架。
可以想象其生前遭受的痛苦。
我感到深切的悲哀,連純潔的校園都避免不了黑暗的籠罩嗎?
回家後,心情還是很沉悶。
正義的警察開解我:“世上總有黑暗的地方,而我們,就是為光明而生。”
看著他年輕稚嫩的臉,想起他的犧牲,我恍然大悟。
既然有黑暗存在,那我就努力學習,打破那些陰森鬼蜮。
我翻開玄學典籍。
忽有人在社交軟件上找我。
他說他女兒丟失了,找不到,聽說我有些玄門手段,希望我能幫他找一找。
一些善良的網友也勸我做做好人。
我看了眼他女兒的照片,驚訝地瞪大眼睛。
我怕看錯,反複驗證許多遍,還是隻有一個結果。
這姑娘的雙親早已去世。]
新章結束。
袁清看得又哭又笑。
寫得很簡略,隻有她自己才能深刻體會這些年被囚禁的痛苦,像無儘的地獄,焚燒著她的靈魂和意誌。
而正如文中說的那樣,這世界上還有很多正在遭受苦難的人。
她被大師救了,其他人呢?
袁清目光逐漸熱烈,她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她本來打算砸雷,但之前的積蓄用得差不多了,實在拿不出來,就到評論區留好評以示感謝。
而評論區,因為《豪門日記》最新章的內容,已經掀起了浪潮。
【看到我請叫我去備課:最後一句嚇到我了啊啊啊啊!那條微博我看到了,白水大大一直沒回複,很多人還嘲諷大大,然後有個自稱天師的人回答了,天哪!我現在真的好慌!】
【今日大吉:我靠!這姑娘父母沒了,那發這條求助留言的人想乾嘛!】
【大吉大利:那個自稱天師的煞筆有病吧!都天師了看不出來父母雙亡?】
【今日大利:所以現在該怎麼辦?那煞筆給的地址對不對?】
【文荒真要命:細思極恐。】
【孝死我了:這篇文總是跟微博聯動,感覺好微妙。作者是要走黑紅路線?評論區都拿錢演戲了?我真的不能理解。】
【三個月減二十斤:不管作者說的對不對,咱們都得提高警惕吧?如果因為疏忽害了一個姑娘,那得多難受?】
【一樹紅梅開:微博那個天師可是有正規道士證的,作者不過一個寫的,你們不會真信作者的吧?】
袁清看到這條評論愣了下。
她驚訝的不是評論內容,而是評論昵稱。
這個昵稱,她見過。
她跟戚映雪不是第一次合作,以前一起上過一檔綜藝,她們都是飛行嘉賓,隻參與一期錄製。
休息的時候,戚映雪應該是要準備下一部戲,捧著手機看原著。
當時網站卡頓,戚映雪有些著急,嘗試切換頁麵,她路過時餘光恰好看到戚映雪的個人主頁,昵稱就是“一樹紅梅開”。
袁清知道“一樹紅梅映雪開”這句詩,所以對這個昵稱印象格外深刻。
這個“一樹紅梅開”是不是戚映雪呢?
她這些年除了拍戲就是受虐,沒怎麼關注龍江市其他事,但前段時間也隱約在劇組聽說了戚家真假千金的事。
網友和粉絲不知道,她是知道戚映雪真實身份的。
《豪門日記》裡的“假千金”就是指“戚映雪”吧?
袁清眉頭緊蹙,開始翻閱每一章的評論區。
“一樹紅梅開”在每章都有評論,而且每章的評論都隱隱站在作者的對立麵,充斥著譏諷,但袁清能感受到她的心虛。
在提及“假千金”的章節,評論中的戾氣格外明顯。
袁清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這個“一樹紅梅開”就是戚映雪。
她跟戚映雪沒仇,按理說沒必要管對方如何評論,但——
被詆毀被嘲弄的是她的救命恩人!
不管是幫她擋硫酸還是讓寧天師和警察去何家,戚大師的恩情她都無以為報。
她做不到視而不見。
之前杜嘉名在這照顧她,兩人交換了聯係方式,以杜嘉名對戚大師的推崇,肯定不會不管。
杜嘉名剛看完文,正給《豪門日記》砸深水,手機彈出來幾條消息。
【袁清:[截圖]】
【袁清:我以前看到過戚映雪的讀者昵稱,跟這個一樣。】
杜嘉名秒懂。
自從粉上大師,他就自發地在大師評論區巡邏,遇上嘴巴不乾淨的直接舉報,所以他對一些經常發差評的賬號很是眼熟。
這個“一樹紅梅開”每次評論都陰陽怪氣,但又沒有過激言論,搞得人心裡憋屈,火都沒處發。
他本來就覺得這人很奇怪,看到袁清這條消息,突然福至心靈。
原來如此!
怪不得“一樹紅梅開”說話的角度一直偏向假千金,對文裡的真千金抱著一種莫名的敵意。
這樣的評論很紮眼。
讀者一般會帶入主角視角,就她帶入配角。
杜嘉名嗬嗬冷笑,就這,宋臨還擔心未婚妻受委屈呢。
要是文裡說的不是真的,恐怕戚映雪早就跳出來訴說委屈了吧,怎麼可能隻會暗搓搓地留差評?
他立刻聯係蘇管家。
抱上大師大腿後,他就積極與蘇融交換了聯係方式。
蘇融是鬼,晚上不用睡覺。
他正全心修煉鬼術,手機開始“啾”個不停。
【杜嘉名:[截圖]】
【杜嘉名:蘇管家,這是袁清發我的,我覺得這個懷疑不是沒有道理,你看要不要告訴大師。】
【杜嘉名:如果真的是她,那她也太白眼狼了,裡果然沒有說錯!大師受了好多欺負嗚嗚嗚嗚。】
【杜嘉名:大師真是以德報怨。】
蘇融看了後神色微沉,總有這些臭蟲詆毀大師。
他必須想個辦法,扒下戚映雪的馬甲。
評論區激烈討論的同時,微博也沒落下。
晚上十點之前,白水真人的微博賬號下幾乎都是嘲諷和奚落,而給出具體地址的衡風派衛桓央則吸了很多粉。
甚至有人為了證明衛桓央算命的準確性,說是要去找那個女孩。
十點之後,《豪門日記》的新章內容傳到微博上,很多人啞火了。
看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大多數人狂熱的腦子都被一瓢冷水澆涼,寒氣從腳底板灌入全身。
有理智的人冷靜下來。
如果白水真人沒說錯,那麼自稱女孩父母的人到底想乾什麼?
但還有人叫囂。
【衛公子算卦的時候,白水真人還不知道在哪呢。】
【哈哈哈哈哈,這還用說?白水真人不是說了嘛,她在打工,連大學都沒上過。】
【文盲也能算命了?玄學典籍裡的字能認得全不?】
【不會吧?不會真有人不信衛公子信一個靈異的作者吧?】
【要是這姑娘真父母雙亡,衛公子能看不出來?】
衛桓央還真沒看出來。
準確地說,他不是看不出來,而是根本沒仔細看。
當然,就算他看出“父母雙亡”的命,也不會在意詢問的人是否懷有惡念。
一開始,他的微博底下都是一水兒的誇讚,直到半夜,下麵開始出現一些莫名的言論。
【你要不要再仔細看看?】
【衛公子,有人說那個姑娘父母雙亡,咱們可能好心辦壞事了。】
【我現在好擔心,要是姑娘真出事了可怎麼辦?】
衛桓央皺眉,仔細瞅了一眼“請好心人幫幫我”的頭像,算出來確實是父母雙亡。
他生下來就受寵,又有天賦,從來隻聽到追捧,沒聽過質疑。
錯的當然不是他,而是那個勞什子白水真人!
他怒笑一聲,發了一條微博。
【衡風派衛桓央V:未成年是可以被領養的。】
這話一出,底下風向漸漸變了。
【是啊,親生父母雙亡,不興人家有養父母?】
【對對對,那個白水真人故意搞噱頭。】
衛桓央很享受這種感覺,隻要他一句話,所有人都圍著他轉,而跟他作對的人也很快就會被摁死。
就在他沉浸在這種氛圍中時,寧摯和陳飛祿已經來到女孩的住處。
這是一處老舊的居民小區,樓房外牆斑駁,設施落後,最高六層,沒有電梯。
小區沒什麼門衛,兩人很輕鬆就溜了進去。
剛到單元樓下,一聲短促的尖叫陡然傳來,在漆黑的夜裡格外令人心驚。
叫聲戛然而止,不是特彆高,其他居民隔著門和牆,聽不太清,若非寧摯耳力不俗,可能就錯過了。
他趕緊往樓上衝。
剛上二樓,一道人影飛速往下,擦肩而過時,寧摯猛地揪住對方,壓到樓梯欄杆上,交待陳飛祿:“你先上去看看。”
陳飛祿腳還沒動,又一道人影跑下來,腳上穿著拖鞋,手裡拿著防狼器。
看到欄杆處的幾人,懵了。
陳飛祿指了指被壓在欄杆上的人,問:“小姐姐,你是在追他嗎?”
被壓的人帶著鴨舌帽和口罩,手裡還攥著一個手機,哀聲叫道:“我沒乾什麼呀,快放開我!”
女孩聞言,抓了拖鞋就往他臉上招呼,招呼了十幾下,泄了火,就掀了他的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手機拿出來!”她惡狠狠道。
那人哭著交出手機,“我、我沒惡意的,我就是想證明一件事。”
“證明什麼?”女孩嗤笑,“證明你長得醜還猥瑣?”
陳飛祿暗歎:好厲害的小姐姐!
女生打開男人的手機,開屏後界麵還停留在相機功能上,她點開相冊,上麵赫然是她披頭散發、素麵朝天的照片!
死亡角度,不能忍。
她掏出自己手機,不顧男人的哀求,直接報了警。
然後才鄭重跟寧摯和陳飛祿道謝。
“說吧,想證明什麼事?”女生用鞋底拍打男人的臉,“到底是什麼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能讓你大半夜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
男人:“……”
寧摯扭他手臂,沉聲道:“說!”
“疼疼疼!我說!”
“就微博上有人說女兒走丟了,求大師給他算算女兒在哪。有個大師給出了具體地址,我就好奇算得準不準。”
陳飛祿冷笑:“那拍照怎麼說?”
“我、我就是想向網友分享我的證明結果——啊——疼——”
“我看你是想蹭熱度吧?”陳飛祿翻了個白眼,“真特麼惡心。”
女孩驚疑問:“什麼女兒?什麼算命?”
陳飛祿:“你上微博搜一下‘白水真人’。”
幾分鐘後,女孩放下手機,憤怒地吐出一個優美的字:艸!
“請好心人幫幫我”的頭像照片就是她!
“這個姓衛的是不是有病?關他毛事!”
她語氣暴躁問:“那你倆是乾嘛的?”
“呃……”
陳飛祿還沒整理好說辭,警察來了。
四個人全都去了一趟派出所。
了解事情始末後,警察們極其無語。
封建迷信就算了,還為了證明封建迷信跑到彆人家門口敲門拍照?
要不是這女孩勇敢,豈不是嚇死了?
女孩叫馬思思,今年二十四歲,原籍龍潭市人,高中畢業後一聲招呼都沒打就離開龍潭市,沒跟任何熟人聯係過。
她說:“發微博要找我的人是我血緣上的叔叔,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還不死心。”
警察:“你知道他找你乾什麼?”
“我高中畢業沒兩天,他帶回來一個人,用一種很惡心的眼神打量我,搞得好像我就是案板上一塊豬肉,我本來就知道馬誌不是好人,覺得不對勁,等他們走了之後,就帶著戶口本和身份證跑了,但具體乾什麼我不清楚。”
警察:這姑娘可真夠警覺的。
馬思思又道:“他現在知道了我的地址,肯定會找來害我。”
想想就來氣!
另一邊,陳飛祿和寧摯完成了筆錄,立刻聯係韓勉。
韓勉:“好,我聯係一下當地警方。”
片刻後,在馬思思的描述下,韓勉獲悉馬誌帶回來的那個人的大致相貌。
平頭,粗眉,三角眼,鷹鉤鼻,右側臉頰上有顆肉痣,嘴唇很厚。
他仔細盯著這個描述,感覺在哪見過。
“韓隊,這不是黃啟峰案子裡交待過的同犯嗎?”有個小警員驚訝說。
韓勉恍然大悟。
當時辦黃啟峰案子的時候,黃啟峰確實交待過一個同犯,但這個同犯隻參與過幾次拐賣婦女就離開了,從此失去音訊。
警方也沒查到這人。
萬萬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案子裡找到蹤跡。
事物是普遍聯係的,哲學誠不欺我。
那麼,曾參與過拐賣婦女的嫌犯,跟陰婚案到底有沒有關聯呢?
“韓隊,汪翠交待了,說是她私自囚禁袁清,並迫使袁清跟何超結陰婚,那些傷也是她打的。何建設打理公司事務,經常不在家,他並不知情。”
韓勉:“嗬,夠狡猾的。”
但現在再怎麼狡辯都沒有意義了。
不過,汪翠為什麼突然認罪?
汪翠當然不想認罪,可她跟丈夫不能一直待在警察局裡,他們總得出去為兒子報仇。
可她沒想到,警方已經從袁清口中掌握了他們不少違法犯罪的證據。
因袁清受他們牽製,他們在袁清麵前有恃無恐,料定她不敢說出去,所以偶爾會透露不少私底下的秘密。
警方沒日沒夜加大調查力度,終於查到何家私底下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不僅參與了陰婚生意鏈,還涉嫌拐賣婦女。
這些被拐婦女“全身是寶”、“一物三用”,先是結陰婚,再是被迫賣.淫,等失去這些價值,她們的器官也能賣個好價錢。
其中的罪惡簡直罄竹難書!
辦案的警察都覺得渾身發寒。
這些惡人在醫院也有幫手,可以查到女孩們具體的出生時間,再推出生辰八字,因年代久遠不能查閱的,還可以通過其他手段獲取。
一樁樁一件件,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當這些全都擺到何家夫婦麵前時,他們啞口無言。
等待他們的,將是死刑。
這起案子牽涉極廣,就連他們挖出來的龍江市高檔陰婚生意鏈,也隻是冰山一角。
有高檔,就意味著有低檔。
像何超這種豪富的敗類,能與袁清這樣氣運非凡、相貌上乘的女明星匹配,而一些普通人想要結陰婚,隻能找條件差的女孩,就比如齊正遇上的那個案子。
隻可惜,韓勉他們還沒找到“低檔陰婚”的生意鏈。
警方公布了何家夫婦的案子,但模糊了很多細節,隻點明了袁清被非法拘禁、故意傷害的事實,及何氏夫婦涉嫌拐賣婦女等相關案情。
靈異現象一概沒提。
網友們出離憤怒了。
這特麼還是人嗎?!
就因為你兒子生前喜歡人家,就要強迫人跟你兒子結陰婚?哪來的臉?
他們一邊激情討伐何家夫婦,一邊憐愛受儘折磨的袁清。
【怪不得袁清這些年狀態有點不正常,原來這麼可憐。】
【那些罵過袁清災星的人出來道歉!】
【對,明明袁女神也是受害者,卻承受了所有的謾罵。】
【希望女神以後平安順遂。】
【所以,之前停工的那部戲還繼續拍嗎?】
袁清沒有回應。
她決定了,如果劇組繼續運轉,她就拍完這部戲,拿到片酬後再離開娛樂圈。
她想做點更有意義的事。
臨湖彆墅。
戚泉美美地睡了一覺,洗漱完換上舒適的休閒服,在晨光爛漫中享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