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二更合一(正文完結)(2 / 2)

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他回過頭,正見陸昭明拿了個木盒從屋後繞來,他眼前酸澀,那種大難不死後的重逢之感湧上心頭,他簡直恨不得飛奔到大師兄麵前,他也確實如此做了,陸昭明還未來得及與他打招呼,便已覺張小元一把撲過抱住他,喉中聲哽難言,最終也隻憋出一句:“大師兄,你跟我回家吧。”

陸昭明怔在原地,一下好似並未弄清張小元突然冒出的這句話究竟是何意。

他隻能呆怔著點頭回答,道:“好。”

反正師弟的所有請求,他都不會拒絕。

……

莫問天和裴無亂站在不遠處,劫後餘生再見,兩人看起來卻並不如何激動。

畢竟這樣的劫後餘生他們已經經曆了太多,他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隻是在得知對方遇險時,卻仍是忍不住會驚慌失措。

片刻之後。

莫問天看著不遠處緊緊相擁的兩人,冷不丁忽然冒出一句話。

莫問天:“你怎麼不哭?”

裴無亂:“……啊?”

莫問天:“悔過。”

裴無亂:“……”

裴無亂:“?

??”

為什麼受傷的從來都是他?!

……

247.

蔣漸宇要回京城。

天溟閣一事終了,朝中湯衡淮一派似也被趙承陽折騰得不清,前些日子湯衡淮意圖逼宮,趙承陽終於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對他開刀動手,如今朝中正在肅清湯黨,趙承陽也寫了信過來,希望能見自己的哥哥一麵。

蔣漸宇並不介意與他相認,隻是京城他不太熟,王鶴年也不放心他一人過去,恰好時近年關,王鶴年想自己這麼多年也不曾拜訪過師弟的家人,乾脆三人同行,佘書意歸家,他去佘書意家中拜訪,蔣漸宇回宮兄弟團聚,一切善哉。

而張小元大半年未曾回家,張高令恨不得每日寫信催他回家過年,張小元便帶上大師兄,心中滿懷忐忑不安,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雖說娘親好像早已隻曉了他與大師兄的關係,甚至還寫信告訴了師父,隻是張小元並不知娘親對此的態度究竟是褒是貶……他們家中一共也就兩個孩子,阿姊心向江湖,而他毫不猶豫便斷了袖,他覺得娘親總歸不會太開心。

一路忐忑到了家門口也未曾有半點好轉,他並未與爹爹娘親說自己今日便回回來,可爹爹卻已在門口等候了。他還在馬車上便看見爹爹那紅配綠的綢緞衣衫,一時心跳如鼓,不知所措,憋了好一會兒,也隻對大師兄憋出了一句話。

“那……那是我爹爹……”張小元支支吾吾道,“大師兄你你……對我爹客氣一點。”

張小元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個巴掌。

他是路衍風突然附體了嗎?他在說什麼話啊!

陸昭明卻心領神會,說:“你放心。”

馬車在張府外停下,張高令迫不及待迎上前來,一麵招手令下人快去將夫人與小姐請出來,自個盯著激動得淚汪汪的雙眼,跨前幾步抓著張小元的胳膊上下打量,說:“高了,瘦了。”

張小元緊張得聲線緊繃,試圖向張高令介紹陸昭明的身份。

“爹……爹爹爹……爹爹!”張小元語無倫次道,“這是我大師兄……就是……你知道……”

“哦!”張高令頗為熱情,“我明白,這就是昭明啊。”

張小元:“……哎?”

陸昭明謹記張小元說的客氣

二字,同張高令抱拳行禮,道:“久聞張前輩拂雪劍之名。”

張高令欣喜不已,一拍陸昭明的肩,道:“什麼前輩,喊叔叔就好!”

陸昭明:“叔叔……”

這與他想的……好像有些不大一樣。

248.

張小元忐忑踏進家門,忐忑拜見娘親與阿姊,忐忑坐在堂上,看娘親與阿姊以一種奇怪目光上下打量著陸昭明。

衛芸率先開了口。

“昭明,你就當回了自己家便好。”衛芸笑吟吟說,“當年我與郡主情同姐妹,你若是不介意,不若就喊我一聲乾娘吧。”

張小元一口茶水噴了一地,嗆得不住咳嗽。

他阿姊張映雪神色冷靜,好似已見慣了如此大場麵一般,抬手為他順氣。

陸昭明呆了片刻,他也記得張小元說過要對家人客氣多順從,怔怔便跟著往下喊:“乾娘……”

衛芸喜上眉梢,顯是極為滿意。

張高令端起茶盞,看向陸昭明,問:“昭明啊,你平日裡都習得什麼武啊?”

張小元:“……”

張小元不想說話了。

爹爹的這句話,他記得。

每每為阿姊相親時,爹爹看見對方開場問的第一句話永遠都是,你讀的什麼書啊?

張小元捂住自己的臉,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懂了。

那麼多人都曾與他說過,他娘親能算天下事,也早就算出了他與大師兄的關係,娘親又與郡主是好友,還認識千古奇爹李寒川……他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擔心,熱衷為崽鋪路的李寒川,應當也已經將這條路鋪好了。

果真他如此一想,張高令便猛地冒出了下一句話:“擇日不如撞日——”

張小元又嗆著了。

衛芸瞪了他一眼,說:“我已算好了,不用聽你爹爹的,你們先住下,過完年再說。”

張小元嗆得不住咳嗽,一麵在心中想,果真還是娘親正常一些。

衛芸又說:“小元呀,房間已經打掃過了,你帶昭明過去就好了。”

張小元一怔:“哪間房間?”

衛芸:“你的房間呀。”

張小元:“……”

張映雪看著一臉茫然的弟弟,麵露同情。

249.

張小元坐在床沿,心中很是緊張。

過了好半天,他終於憋出一句話:“我爹娘真不是

什麼奇怪的人……”

陸昭明正要說話,忽聽外頭有人敲了敲門,他離門近,順手過去開了門,便見著張府內的小童站在屋外,朝他手中塞了一個托盤,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陸昭明低頭去看,那木盤裡放了一壺酒,兩個被子,那酒香聞著他便覺得暈,他匆匆將酒放到桌麵上,有些疑惑,又問:“這是要做什麼?”

張小元想起爹爹擇日不如撞日的發言,心中逐漸走偏。

這不會是什麼合巹酒吧?

張小元拎起酒壺,不及認真打量,便見那酒壺下壓了張字條,上書合巹二字,竟然是娘親的字跡。

那紙條另一麵還為他靈魂作畫,塗了個歪歪斜斜的鼓勁小人,看得張小元白眼直翻。

大師兄根本不會喝酒,一口就倒,這一步可以省了。

張小元將那紙條團成團丟開,將酒放到外間,以免裡屋全是那個醉人的酒味,陸昭明一直跟在他身後,還忍不住問:“就放在外麵?”

張小元碎碎念叨:“繁文縟節……”

陸昭明:“能免則免?”

張小元:“……”

不,大師兄這接的好像有些不大對。

“那是合巹。”陸昭明若有所思,“合巹之後——”

張小元:“天色不早!”

陸昭明吧唧親了他臉側一口,道:“早些休息吧。”

張小元摸了摸自己的臉,已然走偏了的想法,在此事刺激之下越來越偏。

他並未立即回到裡屋,見陸昭明回去後,他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決定冷靜冷靜,一麵思索起今日回家後的事。

爹爹和娘親並不介意,甚至極力促成,希望他早有歸宿。

可大師兄就是個呆子。

亦或者說,那該叫君子。

不逾矩,不深思,也止步不前。

這是合巹酒,他一人喝了合巹酒,而合巹酒後……

大約是酒壯人膽,張小元咕嘟咕嘟喝了大半壺酒,轉頭回了屋內,他便見陸昭明主動收拾好了軟榻,找了被褥,正在往那榻上搬。

張小元:“……”

張小元頭昏腦熱,叫住陸昭明,不等大師兄問他為什麼,他便已向前一步,踮腳徑直親了上去。

陸昭明退了一步,伸手環了他的腰,這才覺察他喝了不少酒,那酒味他聞一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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