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告訴他什麼?
想要見他,真的很想要見他。
流鳥不清楚這種莫名其妙的想念是為了什麼,正如她不知道那樣輕飄飄的感覺是什麼一樣。一切都太陌生了。
她好像走在了一條陌生的路上,周圍都是沒有見過的花和草,天空飛過的是沒有見過的飛鳥,就連腳邊的石頭形狀都是獨特的。
隻是想著,就覺得奇妙了。
“作之助……”
沒有人回應她。
“作之助……”她又叫了一聲,依舊沒有人回應她。
但是她好像找到了什麼樂趣,不停地喊著這個名字。
就好像,可以通過風傳入他的耳朵裡一樣。
“作之助,作之助,作之助……”
忽然,她停下來了,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圓了一雙眼看著空蕩蕩的客廳,神經質地尋找指著什麼東西。
她的大腦依舊在疼痛著,但從胸腔中升騰而起的情緒如同氣泡水劈裡啪啦,將那疼痛緩和成了酸酸澀澀的漿糊,連同意識都模模糊糊起來。
要做點什麼,但是不知道要做什麼。
恍惚中,流鳥又想起了草莓糖葫蘆。
麥芽糖的味道是甜滋滋的,但是沒有可麗餅那麼甜膩。草莓也是酸酸甜甜的,如果和麥芽糖一起吃,就會變得劈裡啪啦。
流鳥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是覺得劈裡啪啦。
她在客廳內來回踱步,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看看房門,總之就是沒辦法消停下來。
在最後,她終於想起來還有手機這種東西。
於是,她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的盲音隻響了一秒,對麵就接通了。
“作之助!”
“宮本?是有什麼事情嗎?”
流鳥一愣,忽然就把電話掛斷了。
她看著
手機,金色的眼眸內閃著淡淡的晨光。
流鳥在等,等他再打過來。
下一秒,電話的鈴聲響起來了。
流鳥立刻接通,“作之助!”
“之前是出什麼事了嗎?”他問。
流鳥安靜了一會,忽然說:“作之助,我有一個弟弟!”
“是嗎?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沉穩,平淡的語調叫人懷疑他是否在認真聽。
但是,流鳥聽見了。
他說話的尾音是溫柔的,微微向下,似乎是在笑。
那種奇怪的劈裡啪啦的感覺再一次蹦出來,如果說之前是氣泡水,那麼這一次就是跳跳糖。
那細碎的響聲從喉間炸開來,劈裡啪啦,攪得她連說話都沒辦法。
於是,她安靜了。
電話的那一頭也安靜了。
過了幾秒,聲音再次響起,“我去找你吧。”
“好!”
流鳥將住址報給了織田作之助,就把通話掛斷了。
這是下意識的舉動,等她反應過來,手機屏幕就黯淡了。
“姐姐。”小少年身穿著流鳥的睡衣出來了。
因為身高的原因,流鳥到膝蓋的睡裙穿在他身上直接拖地了。
“誒?那,那需要什麼吃得東西嗎?”流鳥急切問。
宮本繁點頭,“都可以的。”
“那,那蘋果和草莓可以嗎?”
“嗯。”
於是流鳥從冰箱裡翻出來一盒草莓和一個蘋果。這些都是中原中也放進去的,還會定期過來檢查流鳥有沒有吃完。
小少年坐在桌子前,拿起草莓小口小口吃起來。
他的動作很秀氣,如果沾染在了唇角,還會拿出紙巾將嘴角擦乾淨。
麵無表情的他吃起東西來竟然有了乖巧的可愛感。
“那個,那個……”
“姐姐叫我小繁就可以了。”宮本繁說。
“好的!”流鳥下意識揚起燦爛的微笑,“等一會,作之助要來這裡!”
宮本繁將一顆草莓吃完,聞言,問:“作之助和姐姐是什麼關係?”
“是朋友嗎?還是愛人?”他問。
這個問題成功問住了流鳥。
是朋友嗎?應該是吧。作之助說過的,他們是朋友。
是愛人嗎?不知道。在流鳥卡頓的大腦意識中,如果沒有將一切說明,那都是不成立的。
就像是高專的同窗們一樣,如果不改變稱呼,如果不明確說出,那便隻是同窗而已。
如果擅自去改變一段關係,會不會讓對方心生厭煩,會不會被拋棄?
被拋棄,是很難受的事情。
“是愛人吧。”宮本繁說。
他看著流鳥,“我是姐姐的弟弟,我一直都知道姐姐心中所想。”
小少年的頭發是披散下來的,身穿鬆垮的睡衣,就是這樣坐在她的麵前。
那一雙黑色的眼眸內深不見底,卻好像澄澈無比。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來到姐姐的身邊。”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