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武拂衣似是直言不諱,將胤禛以往過的日子形容成豬狗不如。

胤禛被數落了一頓,感覺到了來自對麵的無限怨念,他卻暗中鬆了一口氣。

占據自己身體的魂魄,越是少有爭權奪利的心思,對於他來說處境就越安全。

不然要擔憂對方為徹底取而代之進行殺人滅口。如果那樣勢必要魚死網破,將互換身體的事捅出去。

胤禛推測著什麼樣的人會不愛權力,也許經曆過死亡的靈魂,死後重生會少了一些世俗的欲望?他沒有完全相信對方的話,誰能保證這話不是權宜之計的謊言。

保留警覺,但不妨礙可以談一談合作。

胤禛擺明態度,“你即便不耐那些政務,但這不可被汗阿瑪知曉。京城就是踩低捧高的地方,一旦失去聖寵或實權就彆想過得舒心。”

可彆說隻賺點小錢關起門過日子。

京城權貴雲集,受冷落的皇子比一般市井百姓更要承擔多方壓力。想要悠閒度日,必須要有特殊的身份背景,四貝勒目前沒有。

武拂衣思路清晰,懂得其中利害。不能一上來徹底消極怠工不行,但可以酌情減少工作量。

“病愈之後,意識到身體健康的重要性,四爺不似以往般把所有精力都花在工作上,這說辭不會讓人察覺怪異。書房裡的那些刑部卷宗,你有什麼想說的?”

刑部處理各地案件,而不同人的審案態度不一樣。

武拂衣有此一問,並非打算完全照胤禛的意思辦,但總得有個參考物,不能毫無準備就站到了截然相反的立場上。

胤禛早有章程,今日見麵既帶了匕首殊死一搏,也有連夜書寫的資料可談合作。從袖中取出一隻厚厚的信封,將要遞出,但又反手縮了回去。

“我猜你沒有得到任何記憶,而某些消息你又急於了解,這就是其中一部分。公平交易,必須用一樣東西來換。”

胤禛不能讓自己陷入完全被動,必須將部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是不是要它?”

武拂衣取出一隻錦囊,露出一枚私章,其上刻著「堪忍」兩字。

這兩天將四貝勒府的書房查了底朝天,不敢保證沒有絲毫遺漏,但也發現了一些秘密。

比如胤禛出宮分府生活後,他應該著手建立隱蔽的一支勢力。儘管沒有找到書麵情報,但一枚「堪忍」私章不該是無緣無故篆刻的。

私章一直被胤禛隨身攜帶,去木蘭圍場時也帶著,京城書房內卻沒有半點它的蓋章痕跡。

字畫書籍上都沒有這枚印章的印記,如果不是閒著沒事刻著玩,那帶有私章印記的信件怕是去了一些秘密地方。

“堪忍,即娑婆世界。你我皆在俗世中,沒人能真正超脫。”

武拂衣晃了晃私章,“這東西應是某種信物,有了它就能掌握一些情報吧?”

胤禛被當麵戳破,依舊麵無異色。“我要它,你給嗎?”

“我很有合作的誠意,沒道理不給。”

武拂衣爽快交出了私章,仿佛根本不在意這一股情報力量。或者說她深諳預先取之,必先予之。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兩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氣氛比此前輕鬆了些許。

謹慎地在四周又轉了一圈,確定附近沒有旁人竊聽,再度壓低聲音說些近在眼前要處理的事。

武拂衣問了最近的安排,“還有一個月多開始選秀。十月初十,武氏就要入宮,你是怎麼想的?”

“事到如今,沒有第二條路,這身體必須被指給四貝勒。”

胤禛平靜地說著,但內心難免彆扭。這感覺是自己把自己給嫁了,嫁給一隻孤魂野鬼,可總好過這身體被指給另一個人。

如今,兩人都不清楚還有沒有換回來的可能性,呆在對方的身邊對彼此都有利。

武拂衣承認現階段,需要通過胤禛的輔助了解四貝勒的過往,但用哪種身份也許能尋求彆的可能性。

“以武氏的身份背景,隻能以格格的位份入府。對於你來說,往後還要給四福晉、李側福晉請安,甚至伏低做小,你真能受得住?”

胤禛控製住了心緒起伏,他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但使用其他方法隻會更糟糕。

“難道你想要我的這身體詐死,然後再女扮男裝?天子腳下,四貝勒府多一個格格不會引起任何懷疑,但多一個來曆不明的謀士就不同了。這謀士要是被追查出是女人,就更是自找麻煩。”

時局如此。

近期坊間傳出四貝勒勇殺狼群,足以證明有人想搞渾水摸魚,四貝勒是有人盯著的。

“好吧,你做足準備就行。”

武拂衣知道詐死喬裝的風險性,哪怕是她曾經想以武氏的身體大隱隱於市,也沒想要留在京城。“要我做點什麼能讓你順利入府?”

胤禛已有安排,他了解康熙與後宮四妃對秀女的要求與態度。

“武家不是權貴,對於一個從五品官員的女兒,沒人會給太多關注。你隻要在選秀開始之前去永和宮找馮瑾嬤嬤。不用提相中了武氏,就說是想起汗阿瑪南巡時,曾經給武柱國提過詩詞,馮嬤嬤自然懂你的意思。”

說到選秀,必須得提了幾句這一屆選秀的重點。

“本次選秀,主要是給十二弟與十四弟選福晉。他們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二歲,到了要準備娶嫡福晉的時間。若非十三弟的母妃在去年亡故,胤祥也該是今年選福晉。怎麼選,這事我們不能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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