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仲夏沒有立即回答她,他好像是消化了一會兒,才終於開了口。
“簡姑娘。”
“嗯?”
聽到盧仲夏搭理她,簡娣心裡莫名一突,趕緊把茶杯放下來,正襟危坐著。
“我雖不大明白姑娘方才講的究竟是何意。”
“但姑娘須得明白一點。”
青年的嗓音清清潤潤的,如鶴唳玉鳴,“做人隻求問心無愧就好。”
盧仲夏隱隱明白一些簡娣負能量些什麼,卻也不大明白,但不妨礙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語氣,安撫著這位姑娘,“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姑娘隻要認準了問心無愧,不妨去做。”
簡娣歎了口氣,發出了今晚的第二張好人卡。
“盧小哥,你人真好。”
雖說盧仲夏的話對她不能一劑見效,但盧仲夏清潤的嗓音好歹稍稍安撫了她一下。
她沒有再說話了。
盧仲夏像是為了給她整理消化的時間,也沒有再說話了。
良久,簡娣終於一拍腦門,下定了決心。
嗨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她現在一是還管不了這麼多,二是占了盧小哥身體這事,也並非她本意,她也不能改變這現狀,倒不如和盧小哥一塊兒,好好在庶常館學習,做點好事。自己的想法配不上自己眼下的境況,又不肯努力,才是她焦慮的根源嘛。
回到自己身體的時候,就試著寫寫話本,努力掙錢奮鬥。
在借用盧小哥身體的時候,就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高舉大慶朝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做個兩袖清風的狗,阿不,好官。
想明白了,簡娣心中頓時一輕,壓在心頭的負累消失得一乾二淨。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和盧小哥道個歉。
“盧小哥,占據了你的身體,我真的覺得挺對不起你的。”
看著茶杯中上下打著旋的茶葉,簡娣發自內心地說。
假如被占身體的是她,看著一個孤魂和自己的爸媽,和自己的同事互動,而自己被困在其中,無法發聲,她絕對會瘋。
盧仲夏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似乎顧忌到她的情緒,說話本就溫柔的青年將語調放得更輕柔緩和了一些。
“‘占據身體’一事,並非出自姑娘本意,我曾答應過姑娘,”青年頓了一頓,“借我的雙眼讓簡姑娘好好看看。”
“又怎麼會反悔呢?”盧仲夏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答應姑娘,便無半分怨言,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言而無信,又怎能算君子?”
青年溫柔磁性的嗓音在腦中如流水響起。
聽到盧仲夏誠懇的話,簡娣心尖尖莫名地一顫,臉上不自覺地有點兒燒。
“做君子可……可沒那麼好哦。”簡娣提醒道。
盧仲夏什麼話也沒多說,沒有和她爭做辯君子或小人的利弊,隻輕輕地嗯了一聲,好像在讚同她說的話,卻並未因此更改自己的想法。
“要是盧小哥你有一天附身到了我的身體上,”簡娣乾咳了一聲,“我也不會不高興的!”
盧仲夏頓時笑開,“那便先多謝簡姑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簡立了個fg,各種意義上的。
狗官,狗的不是盧小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