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會再這樣了,”簡娣誠懇地保證道,“下回我一定不會失約。”
盧仲夏一怔,旋即笑道,“那便約下一個休沐的日子罷。”
解決了一樁事,簡娣心中一鬆。
畢竟不是頭一回附身了,整理整理洗漱完,同盧行詠和呂氏一塊兒用了早膳,簡娣一邊聽著盧小哥告訴她這幾天的事,一邊步履匆匆地往翰林院趕。
到了翰林院,簡娣一眼就看到了謝朗和俞瑉等人。
好幾天沒見,乍一看,她竟然還有點想念。
看他們來得早,沒到庶常館好好念書,倒是一堆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俞瑉一抬眼,看見她姍姍來遲,頓時十分熱情地給她讓了個空位,招呼她一塊兒來。
簡娣走上前,才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畢竟個個都是天子門生,官員預備役了,談的也不再是八卦,但也沒高端倒哪裡去,和後世苦逼的社畜一樣,他們在抱怨的是大慶朝官員的俸祿。
大慶朝官員的俸祿和明朝一樣,是如出一轍的坑。
眼下,大慶朝的未來們也確實映照了窮翰林的稱呼,窮逼的氣息隔著官服都能傳過來。
簡娣沒有發言,而是選擇了安靜而矜持地聽著。
越聽,她心就跳得越快,眨眼就飆上了二百碼,將今天突然附身的那一點不滿甩到了九霄雲外。
大慶朝官員俸祿是低,翰林院更沒什麼油水可撈,而庶吉士們都是沒編製的小可憐,能有幾個銅板掉出來就不錯了。靠家裡的還好些,有些家境貧寒好不容易考上進士的,如今卻有些捉襟見肘。
但這些看在簡娣眼裡,卻統統地化作了幾個字。
她的機會來了。
她雖說一直在寫話本,但她對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更何況,話本這東西,哪有科舉輔導教材和心靈雞湯賣得好。
市麵上,打著狀元一類的輔導教材,曆年狀元會元的文墨心得,賣得一直不錯。
就是不知道諸位窮苦的同僚,願不願意和她乾票大的了。
簡娣蒼蠅搓手手般地期待地打量了一眼諸位青年才俊們。
或許是她的視線太過露骨,一下便吸引了對麵那個芝蘭玉樹的青年的目光。
生得清華灑脫的青年彎唇一笑,“不知盧兄對此有何見解?”
簡娣死魚眼,“什麼見解?”
謝朗哂笑,“便是今日我等所談之事,如今俸給太薄無以贍其家。”
眼見其他人都看向了自己,簡娣微微一笑,將謝朗逮著空就往她這兒踹的皮球,穩穩地又給踹了回去,“要想馬兒跑又不想馬吃草,天下哪有這般好事,不過,在下才疏學淺,對此並無什麼辦法,也不敢在諸位麵前賣弄,謝兄既為今科狀元,還望謝兄指點一二。”
皮球!走嘞!
“誒我說盧小哥,謝朗這什麼脾氣,跟你杠上了?”
對於謝朗這動不動往他這兒踢皮球的行為,盧仲夏接受十分良好,好脾氣地道,“謝兄想來並無他意。”
“我這話說出來你信嗎?”
“信。”
“在下信姑娘。”
什……什麼嘛!
乍聞對方陡然認真的語氣。
簡娣心中驀地一跳,眼神一陣不自在地漂移。
“那個……盧小哥,”簡娣咽了口唾沫,默默地轉移了話題,“我問你一件事。”
“簡姑娘但說無妨。”
“你有沒有興趣發展副業?”
“副業?”
“唔,就是做點小生意,掙些銀錢,俸祿低這事你也知道,眼下雖說皇上采取了諸多優免措施,但官員俸祿微薄之事一時半會也不好改,你有沒有興趣掙點本職之外的外快?”
“當然,不是說讓你去做些什麼不好的事。”生怕盧小哥誤會了,簡娣忙補充,“盧小哥,你之前買過曆年狀元會元的文墨嗎?”
“簡姑娘的意思是?”
盧仲夏也不愧是從千軍萬馬中廝殺出來的庶吉士,她不過略一暗示,想到前幾日她曾經提到過的忙著的話本,當下,他就將她的意思猜了出來。
“正如你想的那樣。”簡娣道,“不過,你現在不用著急回答我。”
畢竟八字還沒一撇呢,這也不過隻是她目前一個想法。眼下她還得把她寫的話本的事先做好了,回頭再來弄這些。不過,想來,辛文浩也會樂意同她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