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嘉禾筷子一頓,反應過來,是裴寧的奶奶做的。
項易霖說:“我這輩子對不起五個人,爺爺奶奶,還有寧寧的爸爸媽媽,然後就是寧寧。”
那個時候他在視頻裡承諾過奶奶,這輩子要好好照顧裴寧。
每次跟裴寧去爬雪山,他都會跟裴寧的父母說一遍,他會陪她爬完世上所有的雪山。
童嘉禾:“還得加一個人,程絲。你也對不起她。”
項易霖卻說:“我沒有對不起她,我沒給過她任何承諾,結婚是她自己選的。”
童嘉禾:“...”跟他說不通了。
項易霖拿了一隻鳳爪,隻吃了一口就感覺不是那個味。
童嘉禾這才想起來,“蛋糕呢?你沒定?”她也糊塗了,從書店就直接跟他一起到了私房菜館,路上也沒想起來買個蛋糕。
項易霖搖頭,他不吃蛋糕。
快三年了,任何甜品他一口沒吃過。
他接著之前的那個話題:“我從倫敦直接飛到紐約,在她公司樓下坐了一下午,沒敢接她下班。”
後來就到了公寓樓下等著她。
不分手也不行了,很快他就要訂婚,而程家以為他早就分手。
那天知道他來看她,裴寧沒加班,下班後就急匆匆趕了回來。
沒人知道他看著裴寧幾乎小跑著跑向他時,他心裡有多疼。
她不知道,等著她的不是驚喜,是分手。
當時裴寧聽完他的話,愣了很久很久。
他想去抱抱她的,腳步邁不開,手也抬不起來。
後來,他不知道她怎麼離開的。
她沒有回公寓,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
他一分鐘也沒法在那個城市待下去,直接去了機場。
結婚後,他收到了裴寧閨蜜給他寄來的包裹,裴寧把所有東西都還給了他。
再次去紐約是在結婚半年後,商談結束他去了公寓,那套公寓是他送給裴寧的生日禮物,後來裴寧也還給了他。
推開公寓的門他就愣住了,原來那天裴寧是打算給他提前過生日的,他跟裴寧都忙,有時生日那天不一定有時間,一般都會提前過,要是生日那天有空,再叫上朋友一起聚。
那個蛋糕還在桌上,早就變了質。
童嘉禾:“你把那個變質的蛋糕還是吃了?”
項易霖:“吃了好幾塊。”後來腸胃不適去了醫院,那次折騰的不輕,就是去醫院他遇到了熟人,那人是醫生,他才知道,半年前裴寧出了車禍,在那裡住了好長一段時間。
然後他查到,車禍是母親造成的,他沒想到母親會開車撞裴寧。
童嘉禾吃著糖醋裡脊,也食之無味,“所以你現在這樣,活該。”
項易霖:“是活該。”
程絲之前也說過:‘我要是裴寧,我這輩子隻要有空就詛咒你,詛咒你不管是事業還是愛情,都是求而不得。’
童嘉禾:“再加上我一個,我也詛咒你。”
項易霖:“...你詛咒齊靳舟就行了。”
童嘉禾:“反正你們都不是好東西。”她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半杯。
項易霖‘嗬’了聲,也許吧。
他解下袖扣,把襯衫衣袖挽上去,腕上的表全部露了出來,他指指那塊手表:“這是寧寧送我的生日禮物。”
童嘉禾瞅了瞅那塊手表,至少一套房子的錢,她笑了:“你還沒醉呢,就開始說胡話了。”
項易霖盯著手表看:“是她送的,分手前送的,我送了她那套公寓,她送了我這塊表。”
童嘉禾揉揉眉心,這會兒可能是酒精上頭,不過她還記得剛才項易霖說了什麼,“寧寧姐不是把公寓還你了嗎?你還留著人家這麼貴的禮物?”
項易霖:“我為什麼要還?送了就是我的。”
喝了酒的緣故,童嘉禾說話也無所顧忌:“你這樣就不要臉了。”
項易霖反問:“要臉乾什麼?能當飯吃?齊靳舟不是比我還不要臉?我看他沒損失什麼,日子過得比我還好。”
童嘉禾:“...........”她喝了一杯冰水,現在腦子昏沉沉的,她以為項易霖那番話的意思,是要學著齊靳舟,“項易霖,我跟你說,齊靳舟來找我,那是我單身,你就不能去找裴寧,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容易過得舒服些,你彆打擾她了。”
項易霖聲音很低:“我要是去找她,葉西城還不直接弄死我。”
童嘉禾:“你知道就好。”她指指那塊手表:“以後彆戴了,要實在不想還回去,就留著做個紀念,你就算對程絲沒感情,也要尊重她,畢竟是你老婆呀,你這樣也會讓寧寧姐裡外不是人。”
說起程絲跟裴寧,項易霖心裡就更煩悶了,他把杯裡的酒都喝了下去,將酒杯放在一邊,開始啃鳳爪。
“我前幾天還看到寧寧了。”
童嘉禾問:“在哪看到的?”
項易霖:“就在我們項氏樓下,她應該是去找程絲對接那個氫能燃料電池的項目。”跟華寧還有姚教授合作的那個項目,後來一直由程絲負責,都是程絲跟裴寧溝通,沒想到她們兩人合作的還挺愉快,聽說還一起喝過下午茶。
程絲回家經常酸他,說裴寧可能當初眼瞎。
遇到裴寧那天,他當時在車裡,正好汽車開到公司樓下,裴寧從大廈裡出來,他已經快一年沒看到她。
生過孩子的她,基本沒變,還是跟以前一樣。
他想下去跟她打聲招呼,又怕她問他要手表,後來他沒敢下車。
童嘉禾笑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被酒辣的,眼淚也出來了。
因為裴寧從過去走出來了,對過往的一切都釋然,什麼都能提及,“所以寧寧姐覺得自己把房子還給了你,你卻沒把手表還給她,她感覺虧了是不是?”
項易霖:“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和程絲一樣?”
童嘉禾笑,“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想啊,程絲也這麼懟過你?”
項易霖不想提,沒接茬。
童嘉禾喝了酒的緣故,話多起來:“像你這樣的渣男,一塊錢的手表給你戴著都可惜,我要是寧寧姐,我跟你撕破臉也得要回來,把手表捐了也能落個名聲。”
項易霖臉色冷著,瞪了她一眼。
童嘉禾按著眼角,怕眼淚再次笑出來。
玩笑過後,她言歸正傳:“寧寧姐想要回手表,估計是不想程絲看著那塊表難受吧,也不想自己夾在你跟程絲的婚姻中間。寧寧姐既然已經徹底釋然,都能為同是女人的程絲著想,你就不能也為你自己多想想嗎?也許她早就不怪你了,她現在生活的挺好,也希望周邊的人都生活的挺好吧。”
項易霖一直在吃那盤糖醋裡脊,他也吃不出到底是酸還是甜。
沉默幾秒,童嘉禾像是自言自語:“我也盼著我能像寧寧姐的那天早點到來。”學會原諒,學會放下,退一步,海闊天空,有更多的路可以走。
童嘉禾跟項易霖一直吃到十點才離開,兩人沒吃多少,一直在聊天,剛開始話題還挺壓抑,後來就放鬆許多。
之後項易霖跟她說了一些裴寧的趣事,仿佛他心裡也打開了一扇門。
雖然那扇門隻對裴寧開放,可他至少願意打開來,不再一味封閉。
童嘉禾回到家快十一點,齊靳舟已經把沙發鋪上了床單,洗過澡正玩著手機等童嘉禾回來。
“喝酒了?”齊靳舟走上前,把她的包接過來放好。
童嘉禾一直盯著他看,醉眼朦朧,“你想不想我?”
齊靳舟渾身血液倒流,何止是想,這一年快被憋死。
他沒說話,伸手把她攬在懷裡。
童嘉禾踮起腳尖去找他的唇,親著咬著,雙手將他的襯衫撩起來,指尖所到之處,全部熱得發燙。
齊靳舟氣息不穩,那個像辣椒一樣,以前成天想著撩他的童嘉禾又回來了。
對於她的撩撥,他毫無抗拒之力。
齊靳舟抱著她去了浴室,連燈都來不及開,童嘉禾打開花傘。
兩人的衣服都被淋透,根本就顧不上脫下,齊靳舟將她壓在牆上。
歡愛的聲音連水流都沒法淹沒,齊靳舟感覺到童嘉禾動了情,在浴室做了一次,兩人又回到了床上。
翻雲覆雨後,童嘉禾累的沒法動彈。
齊靳舟把她壓在身下,捧著她的臉,一遍又一遍親著,然後身體又有了反應。
這一夜,兩人折騰了三次。
結束後,齊靳舟把她抱懷裡。
童嘉禾推他:“回沙發上睡,這是你能睡的地方?”
齊靳舟:“...”不是原諒他了嗎?
他親著她的耳朵:“想抱著你睡。”
童嘉禾:“可我不想靠著你,懂嗎?還有啊,你擺好自己的位置,彆以為我開心了就等於原諒你,原不原諒還不好說,萬一過兩年你年老色衰不行了,我到哪兒哭去?”
齊靳舟:“......”
作者有話要說:元宵節快樂~
今天雙更,下一章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