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服務生負責收花,陳盞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小提琴手也準備離開,殷榮瀾和他道了聲謝,撥出一通電話。
過了幾秒鐘,那頭傳來下屬小心翼翼的聲音,生怕被叫去加班。
殷榮瀾:“之前讓你訂的花,一共有多少?”
麵對意想不到的問題,下屬愣了下回答道:“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陳盞回來時正巧望見這一幕,挑了挑眉:“雇人來買?”
殷榮瀾掛斷電話,不由失笑:“那是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情節。”
哪有除夕夜壓榨員工的老板?
“藝術來源於生活,”陳盞從容道:“有錢人扮窮也是電視劇裡才有的情節。”
殷榮瀾笑笑不辯解,兩人聊著天下了電梯,服務生把花溫柔地放進後備箱:“歡迎下次光臨。”
從前的除夕夜,陳盞都是在家看書或者睡覺,很少外出。潛意識裡認為這樣的夜晚大街上應該會冷冷清清。
實際上人還不少,沒法回家和家人團聚的情侶,相約看電影的友人等等。
樹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小彩燈,在光芒的映照下,顯得很熱鬨。
殷榮瀾微笑著做著困獸之鬥:“近期上映的電影都不錯,我記得你喜歡看懸疑恐怖的。”
陳盞沉吟片刻,想的是其他方麵:“在電影院附近賣生意應該不錯。”
避免被路人拍到上新聞,陳盞戴好口罩,順帶拉起裡麵連帽衫的帽子,好在他的身材和輪廓很好,不至於被當做壞人。
殷榮瀾也戴了口罩,不過效果一般,如果是眼神好一點的熟人,離得近也能勉強認出。
氣質好的男人外加一輛價值不菲的車,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視線。
車的後座也全部是花,回想起花的數量,殷榮瀾免不了有些腿軟。
陳盞注意到後目露擔憂:“有空去檢查一下骨密度。”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老腿軟也不是個事。
一支花賣的三元,算是便宜。售賣時反而是中年人買的要多一些。陳盞聽到一對母女離開前,母親嘟囔著說要放進家裡的花瓶做裝飾。
一切都很順利,他卻忍不住隱隱皺眉,總感覺忽視了什麼。
等到一半鮮花賣完,望著人來人往,陳盞終於反應過來:“城管。”
兩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關好車門,頗有些心虛地開車駛離。
兩側霓虹燈亮的耀目。
陳盞坐在副駕駛座上,忽然問:“如果真的被抓到,身份曝光上新聞,你會不會成為上流圈子裡的奇跡?”
‘奇跡’一詞用的令人玩味。
殷榮瀾看了他一眼:“大概會被財經報道爭相邀請做采訪。”
陳盞想到那個畫麵,不由笑了。
車子在城市間沒有目的地穿梭。
“想去哪裡?”
陳盞:“海上明月附近。”
海上明月不過是最終目的地,車子卻是一路走走停停。
半路遇見可以停車的地方,陳盞和殷榮瀾輪流抱著一大束花下車推銷,賣掉一些後再迅速上車。
陳盞:“等這些花賣完,用平分的錢去給對方買一件新年禮物如何?”
殷榮瀾一怔。
陳盞笑道:“就當重新認識。”
不含任何欺騙成分的那種。
殷榮瀾的雙眸因為這句話沾染笑意。
【係統:賣他的東西,分他的錢,再買禮物讓對方感動。您不愧是完美的惡毒男配……我們續約吧。】
連尊稱都用上了,可見欽佩程度。
陳盞無視它的碎碎念,搜尋著下一個適合賣花的地點。
“等等。”陳盞為了看得更清楚,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倒回去一些。”
這條小道上行人不多,殷榮瀾還是如他所言,把車停下。
陳盞沒有抱花,而是直接朝反方向走去,殷榮瀾見狀跟了上去。
前方不遠處,是一道無比熟悉的背影,此刻那人身邊還有兩個穿警服的人。
“林池昂?”陳盞叫了聲。
男子轉過身,看到他時略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陳盞用口型道:“躲避城管。”頓了頓問:“你呢?”
林池昂薄唇一抿,不說話了。
倒是他旁邊穿警服的人開口:“認識的?”
陳盞點頭,猶豫了一下問:“他這是犯什麼事了?”
“違規燃放煙花炮竹,我們要帶回去依法進行治安管理處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