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清理門戶”章捕頭咬牙說道。
章銅旦的眼睛瞪得老大,低聲道,“清理門戶?爹,那是我大哥,咱們那麼對他,是不是太狠了?”
章捕頭的眼裡有了潮意,悲傷地說道,“你大哥是我的長子,我花大力氣培養他,一直想著把衣缽傳給他,讓他護著我們章家在南平一代一代興盛下去。若他殺了人,老子可以出銀子想法子救他,老子也不乾淨,手上也有人命……可那個逆子,蠢才,他居然為了幾千兩銀子和跟樓裡的一個頭牌睡幾覺通敵賣國,這是抄家滅門的大禍,我不能讓他毀了我們一大家子。”
章銅旦也記得兩年前大哥突然得了六千兩銀子,他當時的說辭是抓住一隻“肥羊”的把柄訛的,卻原來是居怡酒樓給的。
他說道,“爹,實在不行,你帶著我大哥秘密去跟閩大人稟報,趁機端了怡居酒樓,咱們還能立大功。”
章捕頭搖頭道,“不可,誰知道閩燦是不是怡居酒樓的人……即使不是,也不能跟他說。那個滑頭,真正棘手的事他不會出麵去管,且這件事他想管也管不了。他隻是一個小縣令,怡居酒樓敢做這麼大的事,背後肯定有大倚仗……不能讓怡居酒樓知道我們知道了這件事,還不願意跟著他們乾,否則我們一家都得不了好。鋼旦必須死,還得死於意外,不能讓人有所懷疑……”
章銅旦露出了不忍的神色,說道,“爹,那是我大哥啊,怎麼能……”
章捕頭斂去悲傷,又目露凶光罵道,“你少他娘的婦人之仁。鋼旦不死,就是我們全家甚至全族死絕。鋼旦死了以後,我帶著你娘、曼娘和鐵旦、幾個孫子回鄉下住。你在衙裡好好乾,再被整被被擠兌也要給老子頂著,等到鐵旦和幾個孫子長大後,咱們章家再想辦法翻起來……奶奶個熊,咱不能認輸。”又道,“老子大字不識幾個,打下一片家業都憑著‘識人’二字。莫欺少年窮,我犯了一個大忌,不該出手對付趙無,那小子不是池中之物。若早些把他拉攏過來,不一定非得當女婿,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是個好幫手,可我卻親手把他推給了蔣牢飯……”
章曼娘在許家吃過晌飯,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許蘭因又去把許玉蘭和五爺爺的孫女許敏娘請來,四個小娘子玩飛鳥棋,玩到申時末,章曼娘才不舍地起身告辭。
她還拉著許蘭因的手說道,“你家真好玩,下次我再來。”
依然如上次一樣,許蘭因花二十文錢請五爺爺用驢車把章曼娘送回家,還送了她在省城買的一個荷包和兩朵娟花。
晚上,兩天沒洗臉的許蘭因洗了臉,這是她前生今世第一次兩天才洗一次臉。又是夏天,臉上要出汗,令她非常不舒服。但如玉生肌膏太珍貴不能浪費,以後五天擦一次,一次保持兩天。
她又照了照鏡子,哪怕銅鏡不算很清晰,也能看出臉比之前細膩一點了。她笑了起來,一切都值了。
次日晚上,許蘭因剛洗漱完上炕,就聽到花子的叫聲和啄正房門的聲音。她下炕打開門,居然是麻子回來了。
許蘭因高興地把它捧進屋裡,從它腿上的小竹管裡拿出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