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鄰居大多送禮來著,不過有關係好的親戚則是送上了錢,蔣氏在裡屋數著銀錢,一個個來回數了好幾遍銅錢上麵都沁上一層汗漬,嶄新嶄新的。
聽著外麵吵吵鬨鬨,她迅速把錢放回罐裡塞上蓋子,移開櫃子埋在底下的一個坑裡又將櫃子擺回原位,這才走出去。
“怎麼了?”蔣氏見慣各種場麵,鎮定如山。
“娘,這賈家無緣無故就說要退婚,還要讓您把彩禮還回去。”段氏三言兩語把情況說清楚,心想著蔣氏比他們還見錢眼開,這錢想她嘴裡吐出來,那就是癡人說夢。
果然蔣氏麵色沉了下來,她開口先發難:“親家呀,你們這是作甚?現在村裡的人都知道我們家春花要嫁給你們賈乾,你突然說退婚就退婚,讓我們陳家以後在村裡怎麼立足?讓我們家春花以後還怎麼見人?”
蔣氏這話不輕不重卻威嚴十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心疼孫女。
其則她心裡就怕這賠錢貨嫁不出去到嘴的銀錢飛了。
許是配合無數次出來的戰鬥經驗,蔣氏話剛說完,薑氏和段氏掩著手帕開始哭哭啼啼。
“你們賈家欺人太甚了,我們家春花在村裡是出了名的老實勤奮,當初提親的人都快把我們家門檻踏爛了我們就選了你一家,現在你們說退婚讓我家春花以後還怎麼見人?”
邊旁的孫喇叭嘴角狠狠抽了抽,這啥時候的事?
她這個媒婆咋都不知道?
還沒反應過來段氏毫無縫隙地接了話:“姑娘家的名聲比命還重要,我們老陳家雖不比以前了,卻不容許你這樣糟蹋我們家的孩子。想退婚可以,你得彌補我家孩子的精神損失費。”
唾沫噴得那麼多話總算說到重點,也就在利益麵前,薑氏和段氏才能站在統一戰線,一致對外。
人群中有人嚷嚷著說:“這牛家村的人太不像話了,以後絕對不能把女兒嫁過去。太欺負人了。”
“是呀,還說是秀才,這聖賢書都讀到屁眼上去了。”
這句經典便是出自王梅子嘴裡,就算平時鬥來鬥去,關係到村裡的大事,所有人炮火一致對外。
女人一句一句噴著,一人一句賈乾滿臉堆著唾沫子。
賈強被罵得一無是處,賈氏哪裡咽得下這口氣。
本來不想撕破臉麵的,顯然陳家人擺明是不想把錢給吐出來還把責任推在他們身上,簡直太無恥了。
賈氏火大地喝了一句:“陳家的人,是你們給臉不要臉的。想讓我兒子娶陳春花,好,現在你就把陳春花給我叫出來,讓我們看看,你家陳春花變成什麼樣。”
“這怎麼行!”
薑氏眼睛驟然一縮,春花那死丫頭要是出來,那豈不是露餡了。
“對,這不吉利。”
薑氏和段氏滿臉心虛,底氣足足削了一大半,不像剛才那般能說會道。
見狀,賈氏哼了哼鼻子,不留情麵地說:“我看你們是心虛才是,陳春花毀了容你們想趁機把人塞給我們,你們這樣做事太黑心肝了。”
話一落,蔣氏幾人麵色暗了暗,誰都沒有想到賈氏這麼快就知道這事。
“我們家春花好好的呢,分明就是你們賈家不講道義。”段氏硬著頭皮駁了回去。
這錢可不能被拿回去,她家三寶再過不久也得上學堂,用錢的地方多得是。
“既然好好的就把人給帶出來看看。”說完,賈氏趁機要擠進去瞧一瞧,硬是被薑氏和段氏擋在門外。
“不吉利,不能進去。”
“要看也得明天嫁進你們賈家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