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村口,約有幾裡路,幾個孩子走得氣喘籲籲。馬氏後麵還馱著冬花,彆看她身子瘦瘦弱弱,力氣卻不小。
以往在家裡被欺負,隻是不還手罷了。
春花提著籃子,裡麵裝的都是做好的繡品,這一籃子去換錢,約莫六百多文,真的不少。
一個月去兩次,光包子娘的花錢每個月就有一兩多呢,這放在村子裡,真的是頂呱呱。
男人說不定還賺不到這個數。
當然離不開馬氏的勤勞,她乾完活一天到晚就埋在繡架裡繡花,有時半夜還起來做,黑眼圈很重。
“娘,這去鎮上有多遠呀?”陳春花抹了抹額頭的汗,雙腳挺酸的,再看看她們的鞋子被石頭硌得慌,鞋底破得不能再破,跟光腳走路沒什麼區彆。
“三十裡路,半個多時辰。”馬氏倒是走習慣了,幾個孩子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剛才說著要去鎮上見見世麵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走這麼一會一個個小臉布滿細汗,皺眉苦臉的,快哭的表情。
要是換做平時,她跑步肯定沒問題,現在這身子這麼弱雞,走到鎮上雙腳不得廢了。
就在這時,村裡的牛老叔趕著牛車過來,看著大的小的於心不忍,他問:“陳家二媳婦,要不要我稍你們一趟?”
怕馬氏拒絕,牛老叔說了一句,“這趟不算你們錢。你家陳實上次還幫了我家砌牆不收錢,我載你們一程當還你們人情。”
這陳家二媳婦是村子出了名的勤勞,生活也節約,就說去鎮上每次都是走路去的,刮風下雨也是如此。
哪像村裡的婦女,一個兩個走沒多久就喊苦喊累的。
馬氏本想拒絕,畢竟牛老叔一天就靠這活賺的生活費,也不容易。
可看著一個個孩子眼巴巴地看著她,春花昨天膝蓋還摔了不能走太多路,夏花和秋花走得腳趾破皮流血。
她是沒問題,孩子卻得受罪。
馬氏最後還是決定坐牛車,尋思著娃兒爹有留點錢,到時多多少少給點,不讓牛老叔吃虧就是。
“那就麻煩牛老叔了。”
“牛老叔,您人真好。”
夏花嘴甜,“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牛老叔聽著哈哈大笑,大白胡子翹了翹,“來,上來!”
他下車幫著馬氏把一個個孩子抱上去,這車上也坐著村裡幾個婦人,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那王梅子。
她們剛上去準備找個空位坐下來,她腳一把伸
了伸,把位置給占了。
陳春花眼底掠過一抹冷意,抬腳準備狠狠踏下去。
車頭的牛老叔嗬斥一句,“趙家媳婦,你這是準備要付雙份錢?”
話一落,王梅子識趣地把腳縮了縮回去。
也就她腳縮得快,不然她鐵定踩個骨碎。
馬氏抱著冬花,春花姐妹幾個挨坐著,滿滿一車。
“走咧!”
牛老叔驅著牛車,路上吭吭哧哧,緩緩前行。
畢竟一車人,重量不輕,老牛承載有限,比走路輕鬆快點就是。
腳落了個輕鬆,陳春花埋頭擦了擦汗,發現對麵的幾個婦人看著她的眼神很怪異,關注點無非就是她那半張毀了的臉。
同情心泛濫得沒地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