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花懶得理,她也沒打算遮起來,因為家裡
也沒有多餘的布可遮擋,人家想看就看。
反正她不少一塊肉,活得好好就是。
不得不說福伯那藥膏還真好,消腫了不少,但左臉黑乎乎一坨去不掉,看起來就像陰陽臉。
馬氏怕眾人那赤裸裸的眼神讓春花心裡受傷,轉頭一臉擔憂,對上就是陳春花大大咧咧的笑容,鬆了一口氣。
這牛車挺顛簸的,骨頭像是被重新拆了安裝一樣,原以為相安無事到鎮上,可有人嘴碎得很。
“林家嫂子,聽說你家妙芸訂了親是不是?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喜糖呀?”王梅子問了問,問這話的眼神卻譏諷地看向馬氏那邊。
馬氏下意識地握緊陳春花的手,怕她受了刺激。
陳春花還真的沒受啥影響,她嘴裡叼著一根草,望著湛藍湛藍的天,這天氣最適合出遊。
她視線落在幾個婦人身上的籃子還有簍子,裡麵有不少草藥,清洗曬乾淨應該準備去藥鋪賣。
還有一些雞蛋,蔬菜啥的,都是農家天然蔬菜果蔬,估摸著家裡吃不完,去鎮上買幾個錢。
趁這個機會去鎮上看看,了解一下市場行情。
那位被叫的林家嫂子一臉喜意,“是呀,我原以為還愁著呢,想找你王媒婆幫忙過來說媒,沒想到這孩子跟隔壁家的顧祥子走一塊了。”
“哎呦,這緣分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就說有人想嫁還嫁不出去呢。”王梅子意有所指,饒是馬氏脾氣再好,想到女兒的委屈一個警告的眼神瞪了過去。
王梅子視若無睹。
其中一個婦人嘴巴也閒不住,“對了,王媒婆我看你穿得紅紅火火,這是又準備去哪裡給人說親呀?”
提到這事,王梅子手抹了抹頭發,整張臉好像從麵團裡出來,不知道抹了多少麵粉,她洋洋得意,“牛家村唄,那個賈秀才家隔壁的隔壁梅大娘,她女兒已經16歲了,因為長相不是很好看
,一直沒人要,愣是過來村裡三請四請我幫忙介紹。”
王梅子提到賈秀才故意加重好幾個調,恨不得看到陳春花哭一臉,哪知道陳春花鳥都不鳥她一眼,壓根不當一回事。
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場景,王梅子不死心,“我這人向來就熱心腸耐不住彆人的三求四求,隻好答應過去走一趟。”
其中一位附和著說,“你王梅子是出了名的古道心腸,以後我兒子的婚事也得拜托你王媒婆了。”
陳春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昧著良心說話,嘴不痛嗎?
王媒婆甩了甩手絹,嘻嘻一笑,“好說,好說。”
“這梅大娘還跟我提起,那賈秀才家正相中一個姑娘,聽說那女孩長得那叫一個水靈好看,賈秀才喜歡得不得了。”王梅子故意放大好幾個調
,臉白得跟鬼似的還甩著絹布,造作得很。
跟妓院的老鴇有得拚。
賈乾還是什麼假錢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王梅子說得嘴邊生唾沫也刺激不到她半分。
夏花似懂非懂,她怕陳春花傷心從兜裡拿出了昨天不舍得吃的蜜餞塞在她嘴邊,“姐,吃個,甜甜的。”
陳春花笑得一臉璀璨,“好。”
對麵的王梅子皺皺眉,怎麼回事呀?
那陳春花不是被毀了容退了婚才三番兩次找死,怎麼這次跟個沒事人一樣。
賈秀才都找到相好的,她不是該哭死哭活才對。
“娘,你也吃。”
馬氏張了張嘴,瞅著春花沒事她也跟著高興。
王梅子看著馬氏跟女兒有說有笑的,眼裡的恨意又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