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吟吟的說著令孔穎達汗流浹背的話,神情不改:“你是老臣,心胸要開闊些。祭酒官居侍中之下,前番宮宴時居士叫你見禮,並不為過。還有這一次,你無言以對的臉色委實難看,朕是你的主君,很為你覺得丟臉。”
孔穎達兩股戰戰,語不能成:“陛、陛下,臣惶、惶恐……”
“巴掌打了,也該給個甜棗,”皇帝揉了揉額頭,道:“便加爵一級,晉曲阜縣男為曲阜縣子。好了,退下吧。”
……
李政追出去時,鐘意還沒出太極殿門,見他過來,退到一旁去,讓開了路。
李政擺擺手,示意帶路的內侍退下,這才上前去,輕輕道:“居士。”
鐘意扭頭就走。
“上次打我的賬,我都沒跟你算,”李政也不在意,跟了上去,笑道:“今日見了,怎麼還好跟我冷臉?”
鐘意停下腳步,有些無奈:“秦王殿下。”
李政道:“怎麼?”
“你這人,”鐘意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怎麼軟硬不吃?”
“怎麼不吃了?”李政笑道:“隻要是居士給的,軟的硬的,我都喜歡。”
鐘意氣急,掉頭走了。
“好了,不鬨了,”李政追上去,道:“我們好好說幾句。”
他問:“你猜,父皇會怎樣處置孔穎達?”
“我猜他不會處置,”鐘意麵不改色:“還會嘉賞孔祭酒。”
李政神情一頓,正色道:“怎麼說?”
“天地君親師,這是綱常,哪個皇帝不喜歡?”鐘意道:“即便孔家討厭,陛下也會忍的。”
李政不覺笑了,歪著頭看她,久久沒有說話。
鐘意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皺眉道:“怎麼,我說錯了?”
“不,居士說的對極了,”李政道:“跟我想的一樣。”
鐘意瞥他一眼,道:“那你盯著我看什麼。”
“居士,”李政略微湊近了些,笑道:“你可真是個寶貝。”
鐘意倏然停下腳步,語氣微怒:“你又說這些不正經的!”
“我是說真心話。”李政正了神色,躬身向她一禮:“居士有國士之才,便該以國士待之,此前多有冒犯,居士不要見怪。”
他這樣一本正經,鐘意反倒覺得不自在,避開後道:“你以後離我遠些,我便謝天謝地了。”
李政又是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我偏不。”
鐘意懶得再搭理他,轉身走了,李政跟上去,再說什麼,她也一概不理。
若是換了旁人,自說自話一段時間,臉上便會掛不住,訕訕停下,李政臉皮倒厚,見她不理人,也自顧自說的高興。
鐘意靜靜聽著,也不搭話,不知怎麼,竟想起前世來了。
李政是皇帝愛子,成婚時隆重異常,儀禮幾乎與皇太子等同,滿朝金粉,十裡紅妝,極儘煊赫。
那是鐘意的第二個新婚夜,但她心裡半分喜氣也沒有,既恨沈複無情,又恨李政無恥,見了李政也是冷臉,一句話也不肯同他說。
李政倒不在乎,喝過合衾酒後,示意仆婦們退下,便湊上前去,低頭親吻她的唇。
他身上有一種逼人的熱氣,從他灼熱的目光與周身酒氣上湧出,蒸騰之下,叫她心生抗拒,下意識躲避。
李政卻笑了,不容違逆的吻住她的唇,手掌順勢探入她衣襟,動作輕柔的揉捏。
鐘意又羞又氣,一個嘴巴下意識打了過去,隻是她身上無力,那巴掌軟綿綿的,倒像是調情,李政混不在意,手上力氣略微重了些,曖昧的報複回去。
鐘意有些急了,又一個嘴巴打過去,這一回打的重了,聲音之大,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李政也不惱,將她往懷裡一摟,笑道:“明日還要進宮謝恩,父皇看見,你叫我怎麼說?夫妻情趣,嗯?”
“好阿意,”鐘意氣急,又要打他,李政順勢握住她手腕,低聲哄道:“暫且記下,留著明晚再打,好不好?”
大概是燭火太過溫柔,模糊了他過於挺竣的麵容,鐘意竟從中聽出了溫柔繾綣。
她的心倏然軟了一下,怔然片刻,最終歇下手上力氣,合上了眼睛。
夫妻一場,總歸是有些情意的,鐘意這樣想,然而最後那杯鴆酒,卻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即便重生一世,也忘不掉那種痛。
“秦王殿下,”不知不覺間,他們出了宮門,鐘意停下腳步,回身看他:“你到底想做什麼呢?”
李政見她問的認真,也正色道:“我在做什麼,居士一點也察覺不出嗎?”
鐘意一怔:“什麼?”
“居士,”李政道:“你不知道,我很鐘意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李政:今天是又被老婆打,但還是很開心的一天︿( ̄︶ ̄)︿
他們的前世其實挺甜的,我在想要不要寫一點,大家發表一下意見啦
評論照常送十五個紅包,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