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璿偷覷了宋翊一眼,連忙和東嶽帝君劃清界限:“滾!”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氣泡般的傳送船緩緩落在海床上,片刻後,一個相貌秀美、穿紫色連衣裙的年輕女人走出來,身後跟著個白衣黑褲的青年。
青年身材高瘦,長著張平淡的臉,他的氣質和長相一樣不起眼,默默跟在紫姑身後,就像一道影子,那是她的坐騎靈鶴。
紫姑四下裡環顧了一圈,目光落在宋翊的臉上:“好久不見,小蛇。”
林璿瞳孔一縮,不由自主地握住宋翊的手,對紫姑笑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宋翊,我男朋友。”
宋翊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彎起。
紫姑嬌笑了一聲,露出一對酒窩,神情像個小姑娘:“剛才船停在這裡,我還以為是出了故障,原來是你啊。”
林璿也不否認,抬了抬下巴:“好久不見了,請你來敘敘舊。”
紫姑:“大費周章地把我弄到這裡,不隻敘舊這麼簡單吧?”
“我有事問你,”林璿快速地瞥了一眼宋翊,抿了抿唇道:“當年小蛇的事你到底參與了多少?”
“原來是興師問罪呀,”她一臉恍然大悟,“那件事實在是抱歉,不過我也是有苦衷的。”
她有一雙顧盼神飛的含情目,看人時眼波流轉,十分嫵媚:“我在南疆豢養的魔物差一點就成了,結果臨到頭被你殺了,害得我功虧一簣。
“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借你的白龍一用,”紫姑沒心沒肺地笑道,“隻可惜他不肯乖乖聽話,我能怎麼辦呢?”
她無奈地攤手:“隻好拔了他的逆鱗咯。”
林璿雖然猜到了真相,但是聽見她這麼輕輕巧巧地說出口,仍然不寒而栗,她手指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手心,宋翊握住她的手,輕輕撫著她的手指,讓她鬆開,然後緊緊攢在手裡。
一股暖流從雙手交握的地方緩緩湧入林璿體內,兩人的神識連在了一起。
“彆難過,”宋翊在神識中輕聲道,“我已經回來了。”
林璿定了定神,看向紫姑:“你養魔物乾什麼?”
“未雨綢繆呀,”紫姑用理所當然的口吻道,“你們這些神仙,整天無所事事的,以為逍遙日子可以千年萬年地過下去嗎?
“有了無邊的法力卻要處處受天道約束,明明是至高無上的神明,卻要乞求凡人的信仰,這神仙當得多沒意思……”
她聳聳肩:“我也不是為了自己一個,天道規則改寫,你們不也一起受惠嗎?
“你也不用擔心那些凡人,我又不是什麼惡魔,就算天道規則改了,我也能令他們安居樂業。”
她停頓了一下:“我隻是希望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我們是幾千年的好朋友,一向不分彼此,我也不介意和你們共享權力,大家一起做真正的神不好嗎?”
林璿見她沒有絲毫悔意,也懶得再和她多說,抽出銀鞭:“從你打小蛇主意開始,我們就是仇敵。”
幾乎是同時,宋翊的手中凝出金色的神識劍。
紫姑欣然地驚呼了一聲:“真不愧是上古靈物,投胎做了凡人也這麼不凡。”
她轉過頭瞥了一眼靈鶴:“不像你這一無是處的廢物。”
靈鶴低下長得有些過分的頸項:“是。”
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把細長的軟劍,飛身躍起,朝著宋翊刺過來。
宋翊左手掐了個決,不慌不忙提劍迎戰,他有著白龍強悍的神識,雖然隻是個凡人,但修為與數千年的靈鶴居然難分伯仲。
紫姑回過頭看著林璿,眯了眯眼:“你的運氣一向比我好,隨便撈顆蛋都能撈到天官五獸。可惜你性子散漫,再好的寶貝落在你手上也是白搭。”
她說著莞爾一笑:“你把他帶來也好,我喜歡看見生同衾死同穴的大團圓戲碼,天人永隔還是太殘忍了……”
林璿瞳孔一縮,不等她說完,手中的鞭子已經甩了出去:“不好意思,我們還沒同夠衾,沒打算給你陪葬。”
銀鞭破來濃墨般的海水,遊龍般朝著紫姑襲去。
紫姑身輕如燕,一個後空翻,鞭子擦著她的臉頰過去,抽出一道血痕。
宋翊正和靈鶴打得難舍難分,冷不丁聽見這句,差點沒把劍掉下來,被靈鶴瞅了個空門,差點被軟劍割傷。
他連忙避開,同時掐決,一道符篆朝著靈鶴眉心打去,打得他神識一顫,單膝跪倒在地。
紫姑眼角餘光瞥見,咬牙切齒道:“廢物!”竟然在百忙之中從指尖放出一股戾氣,在靈鶴臉頰上重重抽打了一下。
靈鶴被打得吐出一口血,不過臉上沒有絲毫慍怒,隻是默默地承受著。
宋翊蹙了蹙眉,連林璿都看得有點不落忍,她見慣了紫姑對她的坐騎頤指氣使,但這樣動輒打罵羞辱卻沒見過。
紫姑出了口惡氣,臉上有了點笑意,她張開五指,紫霧般的魔氣從她掌心迅速滲出來:“阿璿,來見見你的老朋友。”
話音剛落,魔氣迅速凝聚成一朵直徑足有十來米的碩大花苞,在海水中輕輕搖曳,然後層層綻放,花瓣紅得像血,在海水中搖曳生姿——正是一千多年前南疆那隻魔物的本體。
隨著一層層花瓣綻開,甜膩的香味越來越濃,齁得人幾欲作嘔。
終於,最後一層花瓣綻開,露出銀白色的花心。
那花心動了動,林璿這才意識到,那其實是一條銀色的小蛇盤踞在中央——這是她的心魔。
小蛇昂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倏地化成人形。
心魔一頭銀色長發,白皙的皮膚仿佛籠著層霧蒙蒙的光。
最重要的是,他頂著張和宋翊一模一樣的臉,但是卻不著寸縷,恬不知恥地對著她搔首弄姿。
心魔慢慢展開修長的雙腿,似乎要站起來。
林璿傻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滿腦子都是宋總要走光了怎麼辦,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黑著臉的正版宋總一腳踹翻仙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劍衝了上去。
他一身浩然之氣,揮舞著神識劍哢哢哢一頓劈,砍瓜切菜一樣,把那西貝貨連同那朵糟心的花一起切成了幾十上百片。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