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微摸了摸駱時行的頭歎了口氣:“總有一天,我要叫你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駱時行聽後用腦袋頂了頂他的肩膀說道:“願望是美好的,但這個世界上哪兒有人能隨心所欲呢,就算是皇帝也做不到啊。”
程敬微心說那得看是什麼皇帝,昏君肯定能做到。
駱時行眼見他緊皺的眉頭放鬆不少,這才鬆了口氣,然後說道:“擇日不如撞日,我這就準備一點東西跟著魏翁走,你一個人在家要小心,照顧好阿同,彆總欺負他!”
程敬微哭笑不得:“誰欺負他了?行了你就彆擔心我們了,不會有問題的。”
駱時行歪頭看著他:“我不知道要去多久,要不先把這兩天的飯給你準備好吧?”
程敬微擼了擼貓貓頭:“行了,我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會,還是會做飯的,餓不死的,放心吧。”
至於王安同,感覺這貨有吃的就很開心了,更不用擔心。
駱時行見他十分有自信的樣子,想想但凡程敬微說他會的東西他就真的會,也就不再糾結。
他轉頭去地窖將豬蹄給拿了出來,用鐮刀從中間一分為二,用鹽花椒食茱萸以及香茅草混合的香料醃製,然後用芭蕉包裹起來放到火中烤。
豬蹄需要烤製的時間比較長,在這個過程中,他甚至還拿出了幾根醃製的臘排骨還有一罐野蜂蜜準備帶走。
駱時行在往外拿東西的時候十分心疼,不過想了想若是能用這幾根排骨和蜂蜜換到地契,順便換一個縣令的好印象,不會為難他們那也很劃算了。
豬蹄烤熟了之後,駱時行又把它用竹簽串起來,外麵刷了一層蜂蜜然後放在火上燒得外皮焦脆,這才放到竹盒裡麵對魏思溫說道:“魏翁,我準備好了。”
魏思溫全程看著他操作,一開始他看著豬蹄還有些猶豫,覺得給縣令送這種東西不太好,誰會吃這個呢?
然而等豬蹄烤完之後他就變了主意,不,都不用烤完,在烤製的過程中他聞著味道都忍不住流了口水。
尤其是蜂蜜刷上之後,油脂的香氣加上香料外加糖分帶來的香甜,真的讓人口水泛濫。
魏思溫帶著駱時行回去,駱時行對這條路已經陌生到了有點不記得了。
到了縣城的時候也很陌生,倒是有個彆人似乎還記得他,自己跑出來看不說還會喊彆人出來看他,駱時行恍惚中真的有一種自己是大熊貓進城正在被圍觀的感覺。
魏思溫見駱時行被看的不太自在便笑著說道:“最近這段日子,縣上的孩子都開始流行戴虎頭帽了。”
駱時行聽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這算是以一己之力帶起了虎頭帽的風潮嗎?
不過魏思溫沒說出口的是再沒有一個孩子帶著虎頭帽能像駱時行這樣可愛漂亮。
所以他被人圍觀其實也正常,誰不喜歡多看兩眼好看的孩子呢。
畢竟他樣貌出眾呢,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山林生活,身上又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像是林間的小妖帶著自由自在的散漫,同時身上還帶著一種曆經苦難才會有的堅毅以及狩獵者特有的精悍。
雖然駱時行一直覺得他在武力值方麵比不了程敬微,現在連王安同都比不過,但實際上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磨練,他已經超過了大部分人。
魏思溫帶著他登門的時候,駱時行特地觀察了一下,發現縣衙裡的人對魏思溫態度都很和善,由此看得出魏思溫地位應該不低。
他放下了一半的心,隻要魏思溫願意維護他們,縣令應該不會太為難他。
那麼現在的問題來了,他發現,他還是聽不懂當地的話!
他剛到這裡的時候的確想過要學當地的方言,畢竟要生活,不能不交流啊。
結果沒想到出了意外,之前的時間都是跟程敬微兩個人在山林裡相依為命,也用不著跟當地人交流。
既然不需要他就把這事兒給忘了,現在……縣令要是發現他聽不懂也不會說,會不會不開心啊?
駱時行有些緊張,忍不住拽了拽魏思溫的衣袖。
魏思溫一轉頭就看到小猞猁眼巴巴地看著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緊張,不由得心裡一軟,握著駱時行的手問道:“怎麼了?害怕嗎?”
駱時行小聲說道:“魏翁,我不會說這裡的方言也聽不懂,會不會有問題啊?”
魏思溫笑道:“這個你放心,縣令還是能聽懂雅言的。”
駱時行有些詫異,這個縣令居然聽得懂雅言?
魏思溫沒多說,他覺得這個縣令是很有野心的,從一開始他能免除他們的苦役就因為他們讀書識字就能看出來,這個縣令有自己的目的。
他也想跟白家一樣,學習漢族的語言,學習中原的文化,隻不過魏思溫暫時還看不出他的目的。
說他想要建設家鄉吧,北帶縣據說十年如一日都是這個樣子,他上台之後也沒什麼特殊變化,哪怕他當上縣令也不過才兩三年時間。
但若說他不想管北帶縣似乎也不是那麼回事,否則也不可能要編纂縣誌。
不過他對家族的發展倒是很上心,催促著家裡的孩子讀書識字。
魏思溫其實很欣賞這種野心,這個縣令要真的是個文盲並且冥頑不靈他才要頭痛。
駱時行微微放了心然後就這樣被魏思溫帶著見到了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