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時行一臉驚恐地看著魏思溫,然後發現魏思溫也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駱時行:……
我驚恐就算了,你驚恐個什麼勁兒啊?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看到魏思溫這個表情之後,駱時行就知道這個人已經徹底指望不上了,於是他隻能抱著火把眼巴巴看著阿勒真。
現在能夠給他答案的也就是這位縣令了。
阿勒真行禮的時間並不長,不過他起身的時候下麵的那些人還跪在那裡不停的磕頭行大禮。
阿勒真轉頭走向駱時行,駱時行第一反應就是將火把遞給他:“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
阿勒真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目光看了他半晌才說道:“居然是個外族人。”
駱時行:???
不是,大哥,你不早就知道我是外族人嗎?你彆跟我說你金泰才知道。
有什麼問題說明白點好不好?彆當謎語人!
阿勒真歎了口氣從他手裡接過火把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族的祭司了。”
駱時行緩緩張大了嘴,在被灌了一嘴的涼風之後才說道:“什麼?什麼祭司?祭什麼司?為啥是我啊?”
他整個人都有點風中淩亂,是他剛剛點火盆的姿勢不對嗎?還是因為剛剛的異象?這異象跟他也沒啥關係吧?
阿勒真本來臉上的表情還隱隱約約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然而等他看到駱時行一臉的驚慌失措之後就忽然笑了出來。
他眉眼舒展說道:“既然已經舉行了儀式,那你就是我族的人,倒也不算什麼。”
駱時行一臉誠懇地看著他:“兄長,大哥,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彆跟我打啞謎。”
阿勒真卻長歎一聲:“這才是天意啊,先回去再說吧。”
他說著牽起了駱時行的手一路走下祭壇。
駱時行無奈,對方既然說了要先回去再說,那他也隻能跟著走。
在他們走下去的時候,兩邊的百姓都自動自發的挪開了身體給他們讓路,搞了一出摩西分海。
而這些人就算在讓開的時候身體也是保持著跪姿,然後從給火塘磕頭變成了給他們兩個磕頭,搞得這麼短短一段路,愣是給駱時行走出了登基的感覺。
駱時行一路茫然地看著阿勒真走,在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還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火塘。
火塘跟火盆中間依舊有火線相連,火焰跳動的頻率也是一樣,在上麵的時候看著已經很奇異,而站在祭壇下麵看著這樣的景象則有些震撼。
尤其是今天還沒有月亮,天上的星光在火焰的跳動之下都顯得微弱了不少。
所以,這火塘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後知後覺的駱時行十分後悔,他剛剛在台上就應該先研究一下的!
駱時行被阿勒真一路帶回了縣衙,回去之後就坐在偏室休息喝水吃東西。
駱時行本來以為回到了縣衙阿勒真總該揭曉謎底了,結果沒想到這人吃吃喝喝就是一個字都不說。
駱時行左右看了看沒發現魏思溫的身影,忍不住問道:“魏翁呢?沒跟我們一起回來嗎?”
阿勒真喝了口蜜水說道:“我已經讓人帶著魏翁回去休息了,這件事情……不太適合他知道。”
駱時行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要不是事關重大,他一點都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無數前人的經驗告訴他,秘密這種東西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他隻想安安靜靜的生活下去,一點也不想參與其中。
隻不過他想到阿勒真說他現在是甌雒一族的祭司,還是按捺住了起身撤退的衝動,小聲問道:“剛剛是不是出了岔子?”
阿勒真聽後卻是笑了,眼神明亮,笑容十分歡快:“不,很好,非常好。”
不等駱時行再問,阿勒真便解釋說道:“我族自古以來就崇拜火神,每年各種儀式都會請求火神降下祝福,而在一些重大儀式之中,火神偶爾會降下神諭,神諭表現的方式不同,一直以來,能夠解讀神諭的就隻有祭司,而祭司則是火神選出來的,隻可惜……”
阿勒真說到這裡臉上的笑容稍退,語調略帶沉重說道:“自從百年前火焰自火塘之中飛出,造成火災,幾乎燒了整個縣城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出過祭祀。”
駱時行極其認真地看著他,艱難的分辨著他的話,半晌之後才說道:“我理解你不想讓魏翁知道太多密辛,但是阿兄……你說話我真的聽不懂。”
阿勒真在敘述本族情況的時候都會夾雜著當地的方言,以前還隻是有些詞他不知道用雅言怎麼說,現在則直接變成了一段話都不知道怎麼翻譯成雅言。
駱時行聽得十分困難,他隻能辨認出其中十分簡單的詞語,比如說火塘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