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善詩聽了之後好氣又好笑說道:“你去聽課莊稼誰管啊?沒人種地你是想餓死猞猁猻嗎?”
韋子耀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撓了撓頭說道:“哎,太可惜了。”
蕭善詩沒回應,卻也是這麼覺得,太可惜了。
猞猁猻懂得東西很多,而他幫忙潤色檄書這件事情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在他們看來這種水平彆說當啟蒙教師,就是去國子監當博士都綽綽有餘啊。
如果可以他們也想跟著猞猁猻學,可是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蕭善詩隻好安慰韋子耀:“放心吧,猞猁猻心中有數,你看薛元思如今就去掌管鹽礦了,將來會有安排的。”
他們都對駱時行十分有信心,覺得駱時行的家產肯定不止這一點。
韋子耀笑道:“是啊,現在田裡的事情不就是我在管麼?”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猞猁猻的信任,不是真的信任不可能把命脈交到他的手裡。
對於中原人而言土地真的算得上是命脈了。
沒看到那麼多朝代更迭給臣下的賞賜最重要的不是金玉珠寶而是土地。
也正因為這樣,韋子耀做事情特彆賣力氣,之前的經驗在這裡不能全用上他就努力跟當地人溝通,記錄下來這邊天氣的情況,然後根據這一季的種植情況再總結出來適宜各種耕種活動的時間。
韋子耀是打算做一個當地適用的“節氣表”,這件事情他沒跟任何人說,隻是自己偷偷地做,想的也是萬一總結不出來,平白讓猞猁猻開心一場。
他也知道兩位小郎君是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抽不出手來才交給他,要不然以這兩位的本領恐怕真用不著他們。
這大概是所有人的共識了,畢竟沒有人在知道程敬微和駱時行兩個人獨自求生的故事之後還能不佩服。
同樣的處境人家能掙下一大片基業,他們就差點淪落成奴隸。
哪怕這之中有機緣巧合,但若不是猞猁猻有本事讓縣令看上想要結為異性兄弟,又怎麼會帶他去祭壇呢?
用蕭善詩的話說就是他們擁有的一切有定數卻也全靠自己。
韋子耀將自己的弟弟妹妹送到了教室,再三對駱時行表示了感謝。
駱時行擺擺手:“沒關係,教一個也是教,幾個也是教,沒道理自家孩子連個上學的機會都沒有,不過我也隻能教他們一些淺顯的東西哦。”
駱時行對自己的教學水平也不怎麼自信,所以打算先給大家打個預防針,彆對他的教學產生太大的期待。
無論是蕭善詩還是韋子耀兩個人當然都不在意,但凡這些孩子能學到猞猁猻一半的本事都能受用無窮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們兩個也就比文盲強一點,哪兒敢對駱時行指手畫腳?
他們走了之後,教室這才真正安靜下來,算是步上了正軌。
駱時行環視了一圈小蘿卜頭們,想了想說道:“大道理我也不跟你們說,你們也未必能夠聽得懂,你們隻要記得,想要不被困在這片山裡的一畝三分地之中,就努力讀書,隻有走出這片山你們才會知道這世界有多麼大。”
說完這句話之後,駱時行頓了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為什麼這話說得仿佛他是來山裡支教的老師呢?
不過說起支教老師,駱時行就不由得想起後世一位傳奇女子學校的校長,她那一段名言真的是振聾發聵。
不僅能激勵她的學生,就連駱時行聽了都覺得豪情萬丈。
可惜,那些話不能說給這些小蘿卜頭聽,這些小蘿卜頭未必聽得懂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被大唐的官員知道了怕是會引來殺身之禍。
小蘿卜頭們聽的都很認真,駱時行最輕鬆的就在於教的都不是熊孩子,其他幾個孩子小小年紀都經曆了諸多困難,早早懂事。
至於阿勒真的三個孩子……駱時行大祭司的身份就足夠壓製他們了,這個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神話接受的程度倒是挺快,他們來之前阿勒真也叮囑過。
孩子們不搗亂不叛逆,駱時行就決定直接進入教學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