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半晌,蕭善詩才說道:“好了,都聽猞猁猻的話,回去休息吧。”
韋子耀悶聲說道:“我睡不著。”
蕭善詩沉聲說道:“睡不著也回去!我們都要好好想想,以後怎麼辦,猞猁猻護住了我們,我們不能再這樣理所當然的接受他的庇護,他也會被欺負,他也會難過,誰來保護他呢?隻靠山君一個人嗎?”
韋子耀沉默的回去了,的確,他該好好想想,以後怎麼辦。
蕭善詩看著駱時行他們的背影,眼神越來越堅定,最後轉身走了回去。
王安同本來沉默地跟在他們身後,隻不過在進門之前,他突然轉身從旁邊翻牆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眾人卻沒人發現。
駱時行用最快的速度到達了縣衙。
平日裡這個時候阿勒真已經睡了,但是今天他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奴隸帶來的消息讓他十分擔心,這麼晚了猞猁猻還要跑過來,這一看就是氣得不輕啊。
就連魏思溫都皺眉說道:“猞猁猻很少會有這樣火急火燎的時候,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
阿勒真恨恨說道:“那個蠢貨,招惹誰不好去招惹猞猁猻!”
他們隻看到那是漢人奴隸無足輕重,但也要看是誰手下的奴隸!
更何況那幾個人在縣衙是已經登記過戶籍的,他們壓根就不是什麼奴隸,而是平民!
殺奴隸跟殺平民是兩碼事情,尤其是這個平民還是大祭司的家人。
哪怕沒有血緣關係,但大祭司把人家當家人看,你們跑去把人給打死了。
阿勒真現在是真的心累,恨不得大長老一家立刻馬上消失。
他一點也不想為他們在猞猁猻麵前說話!
可惜不行,他身為族長有義務維護部落的團結和穩定,現在他隻希望猞猁猻還沒氣到失去理智。
一旁的魏思溫聽了之後冷笑道:“若是失去理智反而好說,現在猞猁猻越是理智就代表著他報複的心越重,你還是做好準備吧。”
魏思溫提醒了他一聲也不再說話,他在這裡唯一的目的就是幫兩個孩子說話,這兩個孩子要麵對的都是年長者,年齡閱曆還是會帶來一定的優勢,他擔心這倆孩子會被欺負,所以要留下來。
阿勒真長長歎了口氣,這口氣還沒歎完就聽人說大祭司帶著人來了。
他連忙迎出去,結果一看到駱時行心裡就咯噔了一聲。
如果駱時行穿著便衣過來,那麼這件事情或許還有回轉的餘地,現在他這一身嚴肅的大祭司裝扮,外加身邊還跟著十來號人。
尤其是程敬微連那把寶刀都帶來了,這隻怕不會善罷甘休啊!
阿勒真提心吊膽地迎上去說道:“外麵風大,先進去再說吧。”
駱時行倒是沒有遷怒,這個時候他必須忍耐住,他的敵人是大長老,不是阿勒真,不能因為一時的憤怒就把原本的盟友往敵人身邊推。
他點點頭沒多說什麼,一旁的阿勒真見他臉上連點笑意都沒有,一雙漂亮的黑眸此時更是仿佛凍結了一般,心裡也恨不得把大長老家的兒子暴揍一頓。
駱時行進去之後見到魏思溫還點了點頭,勉強喊了一聲:“魏翁。”
魏思溫一看駱時行小臉煞白,一雙眼眸都充了血,一看就知道這孩子氣狠了,不由得十分心疼。
他對薛家兄弟也不過是可惜,生生死死見多了,隻是感慨他們命不好,對駱時行卻真情實感的多。
這孩子無論多難的時候都眼裡帶著光臉上帶著笑,現在緊繃著身體坐在寬大的座位上,看的他都有些心酸。
他很想勸駱時行想開一些,這件事情不宜鬨大,對方畢竟是大長老,隻是此時看駱時行這個狀態他又說不出這種話。
駱時行坐下之後問道:“通知大長老了嗎?”
阿勒真解釋說道:“剛剛已經派人去知會大長老親自過來賠禮道歉。”
駱時行冷笑一聲:“賠禮道歉?賠禮道歉就行了嗎?”
阿勒真頭皮都被他笑麻了,小心翼翼問道:“那……那你怎麼想?”
駱時行一字一頓說道:“血債血償!”
阿勒真怕的就是這個!
他低聲說道:“動手的是大長老的幼子,他平日裡就很偏愛這個幼子。”
剩下的他沒說,他想駱時行應該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駱時行沒說話隻是垂眸隻說了三個字:“等他來。”
然而等了半天,大長老卻毫無蹤影,半晌之後阿勒真派出去的人才跑回來跪著說道:“主人,大祭司,大長老……大長老說今日太晚,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