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時行輕柔問道:“他不肯來?”
沒等下人回答,阿勒真立刻說道:“我再派人去!”
他轉頭看向下人生氣說道:“你去問問他,是不是想造反?!”
阿勒真剛剛還隻是在心裡把大長老罵得狗血淋頭,這老頭簡直瘋了,縣令跟大祭司一起傳喚他居然就敢不來,難不成是真的要造反?
本來阿勒真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大長老把跟著他兒子的那幾個奴隸交出來處死也算是給了一個交代。
結果沒想到這老頭居然還敢拖著不來,一般這種情況都是自己有底氣,阿勒真都忍不住嚴肅了起來。
所謂的底氣一般都是來自錢和權,他們部落生猛一些,當年權力都是靠打出來的,也就是說大長老可能招攬了不少人,手下有足夠的人手。
阿勒真對著旁邊悄悄做了個集合的手勢,如果大長老的確意圖不軌的話,那他就要先下手為強!
而被阿勒真防備的大長老此時也沒有睡著,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早在知道小兒子打死了大祭司手下之後,他就睡不著了。
他對那兩個人不忌憚,也不太忌憚大祭司。
在他眼裡,所謂的大祭司不過就是縣令用了特殊手段推上去的,本身什麼都沒有。
他這麼判斷也是因為大祭司本來應該是被供奉的身份,結果被扔到了山裡去種地,這還有什麼特殊性?
他們自己都不親自種地的。
大長老沒把駱時行放在眼裡,他擔心的是阿勒真會以這個為借口打擊異己!
這個事真的很有可能,否則這麼一點破事兒值得大半夜喊他過去嗎?
他沒過去一方麵是要拖延時間,另外一方麵也是擔心去了阿勒真的地盤就生死由人了。
阿勒真說不定真的會趁機殺了他,這種事情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
大長老一邊召集人手一邊思索對策,在阿勒真再一次派人過來的時候,他便讓人將那些奴隸帶過去說道:“這些就是凶手,讓縣令去處置吧。”
如果阿勒真息事寧人,那麼對方就沒想過要針對他,如果還要不依不饒,他就要想辦法了。
不過就算這樣大長老也很生氣,這次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實在是太過被動。
若是謀劃得當,他連這些奴隸都不用交出去!
隻是死了兩個漢人而已,哪裡用得著賠上他的人?這一次也算是被縣令落了麵子。
想到這裡,大長老忍不住拍案說道:“都怪那個蠢貨!”
這幾個人被帶走,大長老已經想要怎麼把場子找回來了。
大祭司那裡似乎還有幾個漢人,或許可以動一下手腳,這一次他肯定不會那麼被動。
就在大長老還在打主意的時候,那些人被帶到了縣衙。
阿勒真見大長老願意將人交出來也微微鬆了口氣,就打算勸說駱時行將這些人在薛家兄弟墳前處置了就好。
大長老這已經算是願意給麵子,想必也不想跟他們起衝突。
駱時行聽了之後沒等他說話便說道:“這些隻是執行的打手而已,主謀呢?我要的是主謀。”
阿勒真就怕他較真!
不得不低聲說道:“那是大長老的小兒子,他怕是拚命也不肯將小兒子交出來的。”
駱時行不為所動:“我說了,要血債血償。”
阿勒真深深頭痛,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得讓小猞猁跟大長老去談,從大長老那裡碰壁他才會明白這件事情有多難。
於是他說道:“我派人去跟他說一聲。”
駱時行卻起身說道:“不必了,他既然不肯來,我親自去也是一樣的。”
他轉頭看向程敬微問道:“做好準備了嗎?”
程敬微的右手握住腰間刀柄說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口氣他也忍不下,更何況有時候能退有時候就不能退,這次事情退了,以後他們的手下怕是要任人宰割。
不能庇護手下的首領憑什麼讓人死心塌地地跟著你?
駱時行笑了笑,提起手杖就走。
阿勒真魂兒都要被他們嚇沒了,連忙拉住他說道:“你彆衝動,這次我就算是讓人抬也要把他抬過來!”
真放任這兩個孩子過去,怕不是要當場血濺三尺。
可能是大長老家的血也可能是他們的血,在縣衙好歹他能控製事態發展。
阿勒真死活拖住駱時行,程敬微則說道:“猞猁猻不過去,我親自過去也是一樣的。”
小猞猁不過去也好,萬一起了衝突他還要擔心小猞猁被他們傷到,他自己帶人過去就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