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打探漢人的消息,然後他就麻了。
按照他的理解,在嶺南這邊漢人一直都是少數,屬於比較顯眼那一類,很容易就能打探到消息。
然而甌雒族……他跟彆的地方不一樣啊。
走在路上的時候都能看到漢人跟當地人不說一半一半吧,但真的很多。
李淳打探了半天發現這些都是普通人,甚至好多都是被流放過來的官員的後代。
這要是在白木族還能理解,他們一直都有收留漢人的習慣。
不對,就算是在白木族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漢人,他們收留漢人都是有自己目的的!
李淳越是探聽越是奇怪,就很想知道阿勒真到底都做了什麼。
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自認為隱蔽,但實際上都在駱時行跟程敬微的眼皮子底下。
守衛登記也不是白登記的,一天登記完畢之後他們會統計之前沒有邀請的部落名稱送上去。
然後駱時行他們就會研究這些人到底是過來乾什麼的,並且重點監控。
有一些部族是阿勒真之前去邀請過,但是他們不肯,結果在看到周邊有小部族興高采烈的過去,他們又有些狐疑,便還是安排人過來打探一下消息,未必會賣多少東西,主要是看這個集市到底什麼情況。
對於這些人,駱時行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想通過這些人把集市的真正情況帶回去,以後自然就可以擴大集市的規模。
這些人目標明確雖然也會打探甌雒族到底是怎麼突然發展這麼快的,但是他們卻不會打探具體到人。
李淳編出秀衣族這個借口也算是有急智,其實除了這麼個已經沒有了的部族他也找不出彆的身份了。
主要是這些年來消失的部族大多都被白木族打散吞並的,其他小部族之間的鬥爭哪怕沒有停止也很少有滅族之戰。
駱時行在看到秀衣族三個字的時候就起了懷疑。
他們當初暫時沒有搭理白木族主要是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準備等實力更強大一點之後再說。
但是白木族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還丟了一堆小弟,他們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
駱時行看著程敬微問道:“你覺得他……”
“肯定是白木族的人,就算他原本是秀衣族,也不妨礙他現在是白木族的人啊。”程敬微很清楚什麼滅門之仇滅族之恨在一些軟骨頭那裡根本不算什麼,隻要能讓他們活下去,活的更好,他們甚至可以踩著自己同胞的血肉往上爬。
駱時行說道:“算了,彆放任他們四處亂逛,帶過來吧,正好讓他們給李淳帶個消息。”
他剛說完這句話,那邊阿勒真就過來一臉震驚說道:“你們再也猜不到我抓到了誰。”
駱時行問道:“誰啊?”
阿勒真說道:“李淳。”
駱時行彼時正在喝水,這一口進去差點沒嗆死他:“什……什麼?白木族族長李淳?”
阿勒真點點頭,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駱時行看了看書案上的單子,轉頭對著程敬微說道:“我們還真是低估他了。”
程敬微眯了眯眼:“他此來必然僅有目的,要不然不可能親自過來,不過他既然來了……那就談談吧。”
阿勒真問道:“要不要把他……”
駱時行看他目露凶光連忙說道:“彆彆彆,現在還不能殺了他,白木族也不是缺了他就運轉不下去,人家還能選出第二個族長來的,我們現在需要的是高築牆廣積糧。”
阿勒真有些悻悻,他其實也知道這個道理,他隻不過是覺得他們的護衛隊這麼厲害,直接把白木族給滅了不就行了嗎?
這就是當地人跟漢人思想的區彆,打肯定是能打過,但是打完之後呢?
聯盟內部現在剛剛脫離溫飽線,然後正努力帶著北帶縣這邊脫離溫飽線,下一步就是帶著甌雒族發展的更好一些,在這個過程中,發展科技和基建都是重中之重。
如果非要打這一場的話,可能所有正在進行的計劃都要停下來,然後傾儘所有打這麼一場仗。
不劃算,十分不劃算。
如果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駱時行寧可再等一等,到時候直接順風碾壓,不比這樣更爽嗎?
要說李淳也是個人物,就算被抓了也沒有很慌亂的樣子。
在見到阿勒真的時候他甚至還笑了笑:“兩年不見,你倒是長了些能耐。”
阿勒真冷笑著看向他:“你現在落到我手裡還敢說這話,不怕回不去了嗎?”
李淳淡定說道:“你我好歹也是表兄弟,見麵就喊打喊殺多不好。”
阿勒真眉眼一冷:“你帶著人過來打我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們還是表兄弟?”
李淳說道:“當初我就跟你說過,死守著這個沒有出息的甌雒族隻會浪費你的天賦,不如來投奔我,是你自己冥頑不靈。”
“沒有出息?”阿勒真笑了,“若真沒有出息你來乾什麼?這兩天打探到了不少消息吧?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了嗎?用不用我告訴你?”
李淳還真不客氣直接問道:“我聽說你這裡有之前的大唐宰相出謀劃策,不知可否讓我見見?”
阿勒真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死了這條心吧,他們不可能跟你走的。”
李淳眯了眯眼:“這可不一定,不過,你說……他們?”
居然還不是一個人嗎?不過,這樣倒也正常?
阿勒真說道:“你老實在這裡呆著吧,人家會不會見你我也要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