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心裡也苦啊,他們後麵還有一群黑甲士兵不遠不近地追著。
一開始他們慌張逃竄的時候還沒感覺出什麼,這兩日下來,對方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隻要動手就是逼迫他們往某條路上走,時間長了,叛軍首領丁建等人就察覺出對方像是跟趕羊一樣地在趕著他們去既定地點。
他們不知道前麵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也隻能硬著頭皮跑,因為不跑可能就要死了。
在看到軍營的時候,丁建等人心都涼了。
前麵有唐軍後麵還有唐軍,這不是兩麵夾擊嗎?
隻不過此時的軍營防備鬆散,跟後麵追著他的那些閻王爺們感覺不是一個層次。
於是丁建咬了咬牙說道:“成敗在此一舉,你我兄弟如今已是走投無路,不如拚一把。”
事到如今大家也隻能振奮精神拚一把。
這一拚,就把叛軍的信心又給拚回來了。
猝不及防之下,喝的醉醺醺的馮子猷壓根就沒能組織起有效抵抗,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衝了營。
丁建等人闖入軍營如入無人之地,一時之間忍不住說道:“這……似乎也並不是很難。”
他們連軍營都能占領,馮子猷都能活捉,那麼他們打後麵的唐軍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他們之前被追著跑根本原因還是沒吃飽啊,畢竟沒有補給,現在他們得到了軍營的補給,這邊還有足夠的器械,完全可以跟對方一較高下!
馮子猷跟他的廢物手下們給丁建帶來了無窮的信心,然後……然後這個信心一個照麵就被程敬微帶人給打散了。
在看到丁建帶人轉頭衝過來的時候,程敬微頗為無語,他放人過去是為了借刀殺人的,結果現在這把破刀居然還膨脹了。
那還說什麼?剛才他按兵不動就是為了等丁建徹底占領軍營。
按照這些人的習慣,占領之後肯定是先誅殺首領,然後才是其他,結果丁建不做彆的,搶了糧食跟武器就派人轉頭打他,他就沒見過腦子這麼不清醒的人!
程敬微才不慣著他這些,一波箭雨下去,真正的敵我不分,反正馮子猷的手下大多都是他們家族的親兵,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麼聽他的話。
但凡有親人在府城的,哪兒能坐視不理呢?
混亂之中,丁建跟馮子猷一起被活捉,程敬微得知之後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把刀……不太好用啊,但凡他好用一點,今天晚上程敬微都不至於大開殺戒。
馮子猷雖然不認識北帶縣士兵,但打擊叛軍的肯定是自己人啊,此時的他酒已經醒了一半,在程敬微走入軍營的時候就認出了他,連忙喊道:“程縣尉!”
程敬微轉頭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十分冰冷,冷得馮子猷當場噤聲,愣是沒敢說出求救的話。
王安同看到他之後也皺了皺眉,嗬斥道:“這人怎麼還留著?”
馮子猷當場一驚:“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王安同抽刀走過去,冷笑著說道:“做什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之前不就是這麼對待府君的嗎?”
馮子猷瞪大雙眼:“府……府君沒死?”
王安同微微揚起了下巴:“府君早就料到你有反意,提前布置,當然不會落入你的圈套。”
“可……可交州城不是已經破了?”馮子猷一臉的不可置信。
王安同嗤笑一聲:“外城破了內城又沒破,更何況外城也是府君放任的,好了,你的疑問都已經得到了解答,下輩子記住了,彆耍小聰明。”
王安同說完直接一刀捅進了馮子猷的心臟,馮子猷當場氣絕身亡,死後雙眼睜大,依舊一副不甘的模樣。
程敬微看了一眼在一旁瑟瑟發抖已經有些搞不明白的丁建說道:“此人乃是叛軍首領,帶回去交給府君發落吧。”
他說完也沒在此地停留,直接讓人將馮子猷的部下全部殺了之後,帶著叛軍離開了軍營。
丁建此時已經有些茫然了,馮子猷是交州司馬,他手下的兵是大唐的士兵,這些人把唐軍殺了,反而把他們這些叛軍留下……難道……是自己人?
丁建思及此,立刻喊道:“好漢饒命!我願奉您為首領,踏平交州府城。”
騎馬走在前麵的程敬微深吸口氣,轉頭吩咐道:“把他的嘴給我堵上!”
這些人是不是一個個腦子不好用?哪隻眼睛看出他是叛軍了?
王安同驅馬湊到程敬微身邊問道:“元帥,馮子猷的手下都被我們控製了,為什麼還要冒充是府君的人,說給馮子猷聽啊?”
這些人都是要死的,何必跟他們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