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初他們都是被酷吏陷害才被流放,有生之年想要回去是十分艱難的事情,除非那些酷吏全部倒台。
這個可能性……目前看起來很小。
而駱時行跟程敬微是相對在酷吏那裡沒有太多仇恨值的人,再加上這倆孩子的確是玉質蘭心,倒也合適。
耿儀卻說道:“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你總要為你自己的將來搏一搏,駱時行礙了彆人的眼,對方要的也隻是除掉他以及他身邊的程敬微,剩下那幾位應當不會輕易出來,你也就當作不知道他們在,這樣兩個沒根沒底的孩子,沒有人會為了他們追查的。”
劉延祐收起那張紙說道:“駱時行身邊護衛眾多,想要除掉他又談何容易?可不要說在送行宴上下毒,那是北帶縣,他的地盤,如今北帶縣被他們圍的宛若鐵桶一般,必不可能出現這等漏洞。”
耿儀眼睛一亮:“你答應了?”
劉延祐略一猶豫說道:“你先說說要怎麼做,若是不可靠,我不會動手的,否則東窗事發,到時罪加一等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耿儀立刻湊過來說道:“其實也不必你做什麼,隻要你把他印出來就是,他不是說要設宴給你送行嗎?你便說去往蜀中路途遙遠,你需早些趕路,否則擔心在路上過年,到時他必然會率人出來送行,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隻要此事一成,不說其他,把你調回中原上等縣做縣令還是可以的。”
耿儀一邊說著一邊給劉延祐看了一眼任命書,那的確是給他的任命書,並且還加蓋了尚書省的章,確確實實是真的。
劉延祐心中一沉,耿儀的主人……能量怕是非同一般。
他不動聲色說道:“好,待我派人前去通知。”
耿儀按住他的手腕笑得十分溫和:“這卻也不牢三郎手下,讓我的人偽裝前去便是。”
劉延祐笑道:“你擔心我走漏風聲?也好,不過你的人未必知曉北帶縣的情況,這樣以我的人為首,你的人負責監視一同前去如何?這你可信了吧?”
耿儀拱手說道:“我怎麼會不信你?隻是小心行事罷了,否則我也無法交差。”
劉延祐點點頭,想了想說道:“我跟駱時行年紀相差過大,交情不深,若是交州事情真是他所揭露,隻怕他也未必會前來送我,反正我如今已經失勢,他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所以要尋一個必須讓他出來的由頭才是。”
耿儀想了想倒也讚同劉延祐的說法,在他看來駱時行十分狡猾,或者說是他背後的人都很狡猾,而且世家也很勢力,所以如今的劉延祐未必還有讓駱時行交好的價值。
劉延祐思前想後說道:“不如這樣,好歹程敬微也曾救過我一命,如今我即將離開,以後也沒什麼機會報答他,便送他一些珍貴禮物,權當心意,駱時行跟程敬微收了禮物總不好不來見我一麵吧?”
耿儀倒也仔細,思索再三這才點頭說道:“甚好。”
於是劉延祐立刻挑選了不少價值不菲的禮物,他挑選這些的時候看上去十分不舍的樣子,一旁的耿儀笑道:“莫要心疼,這些東西哪裡能比你的前途?上等縣的縣令做幾年,風頭過去之後,隻要表現的夠好,你還是能夠去做刺史的。”
劉延祐頓了頓,立刻眉目舒展說道:“正是如此。”
於是他立刻派人帶著這些東西去北帶縣。
而此時的北帶縣,駱時行已經讓人準備送行宴的相關事宜了。
程敬微在得知的時候搖了搖頭:“你也太寬厚了一些。”
駱時行坦然說道:“他如今隻是被貶官,誰知道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升上來呢?能不交惡還是不要交惡的好,隻是一頓飯而已,也不算什麼。”
程敬微也隻是煩劉延祐腦子不清楚,但不得不說,這個人比起一些庸才來說,其實還是強一點的,可惜性格太過強硬,在交州是萬萬行不通的。
就在這個時候,駱時行收到劉延祐派人過來送禮的消息。
此時他身處縣城的縣衙之中,為的就是接待劉延祐,莊園那裡他是萬萬不會讓劉延祐過去的。
劉延祐派來的人過來之後就口述了之前劉延祐找好的借口,順便還讓人將禮物抬了上來。
駱時行看了一眼禮物,目光在其中一枚鑲嵌著藍寶石和紅寶石以及珍珠等物的如意上停留了一瞬,繼而有些遺憾說道:“是我考慮不周,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不過送行還是要送的,你回去告訴使君……劉縣令在驛館且等一等,我這便帶人過去。”
劉延祐派來的侍從立刻領命而去,等他帶著人徹底出了北帶縣之後,駱時行跟程敬微這才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劉延祐那裡情況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