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吃飯一邊商量事情這在以前,先生們想都不敢想,當然那些本來就是用作聯絡感情的宴會那是例外,那種場合本身重點就不是吃飯。
不過現在大家也都習慣了,雖然這種方式似乎聽上去有點沒規矩,但卻讓大家很放鬆。
吃吃喝喝之間,事情就商量完了。
駱時行把人喊來了也沒著急說事情,直接埋頭狂吃,吃的差不多之後才緩口氣準備說正事。
而其他人看他吃飯這個架勢,彼此對視一眼,都確認小猞猁的身體看起來挺健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都認定無論是生病還是受傷,隻要能吃進去飯就不算什麼大事。
駱時行吃的差不多之後就開始詢問大家對於工廠的看法。
其實在這之前他們已經寫信過來告訴了李遊道他們,當時李遊道等人興奮之餘也商量了一下得出了初步的結論。
第一,要選擇比較隱秘的地方,並且這個地方不能出現在輿圖之上。
第二,派重兵把守,要有重重關卡,不能輕易進入。
第三,相關人員要進行嚴格篩選,並且工作相關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他們的父母家人。
這幾點下來基本上保密工作就做的差不多了,駱時行點點頭說道:“還有一點那就是運輸通道的問題,這個可能要另外修一條路,長度不是首要,最重要的是足夠隱蔽。”
他說完了就有些為難:“哎,不知道這要什麼時候才能建起來,你們說我在嶺南大量招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駱時行說得有些不確定,他現在是嶺南經略使,從道理上來講應該還行,隻不過前一任嶺南經略使實在不是個好榜樣,搞得駱時行都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權利。
李遊道含笑說道:“這一點猞猁猻倒是不必擔心,咱們這裡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時不時還要趕走一些人呢。”
駱時行有些詫異:“什麼?”
李遊道張嘴就報了一堆數據出來,他作為長史,這些數據真的是爛熟於心。
現在交州人口幾乎是當初駱時行剛當刺史時候三倍還有餘,駱時行整個人都驚呆了:“這都哪兒來的?”
這才幾年的時間,人口多了這麼多,並且李遊道還特地派人詳細統計了青壯勞動力,增加最多的就是這一部分,其次才是嬰幼兒。
沒有人能生下來迎風就長的,所以這些人必然不是交州本土人。
王瑄略有些得意說道:“交州稅收低,之前還鼓勵墾荒,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一開始讓人不安心,但算下來,比之前強多了,之前雖然土地是他們的,但他們手上擁有的土地跟官府備案的不是一個數目,並且還經常會被一些鄉紳地主強行購買,現在不用多交稅,並且還沒人敢搶他們的土地,租了就是他們的,算下來他們的日子會比之前寬裕,當然願意過來。”
駱時行有些困惑:“可是交州這邊的落戶不是已經開始收緊了嗎?”
這年頭戶籍卡的很嚴,倒不是交州人多到需要限製,而是不敢隨便收,怕出現糾紛,到時候哪個刺史一個心氣不順就告上去,他還得寫奏疏解釋,還不夠麻煩的。
一旁的崔神基悠悠說道:“你不說了嘛,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雖然他們不能落戶,但是他們能夠從本地人手裡租田啊。”
駱時行:???
本地人基本上田都是租的,這是當二道販子嗎?
“那他們把田租給彆人了,自己怎麼辦?”駱時行一臉困惑。
裴行本跟著解釋說道:“一般這麼做的都是有自己的工作,比如說隸屬州府的小吏一類的,然後家裡人口不多,沒有餘力,之前可能是不打算租田的,後來發現還能這樣就繼續了。”
駱時行皺眉說道:“那這樣下來,算上租金,那些外來戶還能留下錢嗎?”
“至少比他們在原本的籍貫要強很多。”李遊道總結了一下:“你也不用擔心,州府也做了一定的預案,老魏更是加了一條法則,讓轉租的租金不得高於某個界限,並且雙方也要簽訂文書才算正是出租,要不然不受州府保護。”
駱時行這下放心不少,嗯,至少在政務處理上,他真的不用擔心太多,先生們的經驗足夠應付,而且跟他相處久了,思維也足夠開闊。
程敬微看他們說的差不多,往駱時行的碗裡夾了一塊蒜香排骨說道:“比起這個,你還是先考慮一下什麼時候讓其他幾個刺史來拜見吧。”
駱時行愣了一下,繼而想起來,對哦,他是新上任的嶺南經略使,還是要見見自己的下屬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