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望
舒略點一下頭。
“你好。”
隻是剛見麵的時候,會有一些類似於尷尬的情緒。但尷尬過了,也就好了。
於望舒自覺和陸明宴在這裡沒什麼其他可聊,招呼之後,便想走。
但要走的話,單隻一句“你好”,似乎又不太夠有禮貌,於望舒想了想,加了一句:”“陸先生剛回來?”
“嗯,早上開完會以後,在外麵吃飯後回來的。”
聽起來似乎是很尋常的對話。
但以她與陸明宴的關係,這句話又不太尋常。
他本不必說那麼多。
隻需簡單點個頭,再相互客套兩句,她便可以離開。
一句話囊括了一天的行程,聽在於望舒的耳朵裡,倒像是報告行蹤。
但是怎麼可能呢?
肯定隻是錯覺。
課補完了,現在下午四點,星期六的課上完後有足夠的時間,不需要像前兩次那樣留下吃晚飯。再繼續待在這裡麵對陸明宴隻會讓於望舒感覺到不自在,況且她還有彆的事。
於望舒點頭,而後請辭: “家中還有點事,那麼,我就先走了。”
她既要走,陸明宴也沒有什麼理由去挽留。
以他現在的身份,連想問她家中有什麼事的資格都沒有。
何況,門外還有一個卓城。
想到卓城,陸明宴的臉上剛才掛上的笑容便悄然褪了下去。
“我送你出去。”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摸摸陸晨的頭,轉而對陸晨說:“你先去玩,舅舅送送於老師。”
待會還有鋼琴課,陸晨隻有短短二十分鐘休息時間,他好動活潑坐不住,當然要抓緊時間玩。送老師離開當然沒有玩遊戲那麼重要,和於望舒說了聲拜拜,飛快的跑走,比他們兩個人溜得還快。
於望舒還懵在原處。
怎麼忽然就要送了?
……他怎麼一點也不避嫌。
任夜裡怎麼樣那也是夜裡的事,白天見麵,打個招呼不就行了,還送什麼送?
客廳到門口就那麼點兒距離,還需要人送?
陸明宴腿長,說要送於望舒,起身後跨幾步就走
到於望舒的麵前。
於望舒沒反應過來時,陸明宴輕挑眉頭,淡聲問道:“不是說走?”
雖然覺著沒這送的必要,但是……算了,陸明宴是這個家的主人,主人家說送送客人,也很正常?客人自然不好拒絕。
愛送就送吧。
於望舒朝陸明宴略點一下頭,便往門口走。
陸明宴這彆墅雖然大,但客廳到門的距離,也沒有多久。
兩人一同走出大門。
管家為於望舒安排好的車子已經在彆墅門口等。
終於到了。
見到車於望舒鬆心中一口氣。
白天裡,她與陸明宴實在沒什麼可交流。勉強走在一起,隻感覺渾身難受,彆扭。
剛想轉頭和陸明宴說再見,陸明宴卻比她先一步開口。
“明天周末,我休假。”
陸明宴語氣淡淡。
於望舒聞言,轉頭看他,沒說話,但是眼中逐漸浮現出疑惑。
跟她有關係嗎?
陸明宴看懂,卻隻當不懂,麵不改色道:“晚上我再給你打電話。”
聽見這句話,於望舒下意識的反應是偏頭不著痕跡左右看一看。
……還好門口隻有他們兩個人。
陸先生這句話是在太有深意,讓人想入非非。
對於他晚上還想給她打電話的提議,她是拒絕的。
想也知道打電話之後,接下來會做什麼。
已經連著兩天了。
夠了。
可誰知道,於望舒是想拒絕,可陸明宴卻絲毫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說完話之後,徑自走到車前,打開後車座的門。
而在這時,管家將陸晨交到鋼琴老師的手上,也走了出來。
有第三個人在場,於望舒再想說什麼,也不好說了。
為於望舒拉開車門,陸明宴站在遠處未走。於望舒躬身坐上車時,耳邊隻聽他以兩個人才聽得見的音量輕聲說了一句:“晚上等我。”
於望舒身形微微一頓,而後坐上車去。
關車門後,於望舒將於同盛家的地址告知給司機
。司機大叔聽後,將導航換了個位置,而後才開車。
這期間,於望舒看見,陸明宴都站在門口,一直到車子駛離,他都還在那裡,挺拔如鬆。
待客之道未免也太好了。於望舒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對於陸明宴的好教養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不過轉而又想到陸明宴說晚上要給她打電話,大概率晚上還要來,於望舒又不自在了起來。
……連著兩天,她真的不想了。
她不是重欲的人,真沒有那麼急色,一連三天都想要。
可這件事,她要怎麼才能和陸明宴說清楚?
怪愁人的。
坐在車上,乾望舒想著與陸明宴的那些事,又想著晚上應該要怎麼拒絕味明宴,才既能說清楚狀況又顯得不會那麼傷人。想著想著,卻在車子駛出大門時,透過窗忽而見到街道旁停放一輛藍色跑車
那輛跑車,於望舒再熟悉不過。
定眼一看,便見駕駛座中,的確是坐著卓城。頭發淩亂,胡子未剃,神情落寞,比起以往,像是憔悴了許多。他朝著她坐著的車子看來,好似知道裡麵坐的就是於望舒,他凝視此處,一直看著,視線追隨著這輛車。
如果不是關了窗,於望舒幾乎要以為他已經看見了她。
車往前行駛,從跑車旁駛過。
於望舒從窗外收回視線,她垂下眼眸,掩下分手後再見到卓城時,所有不好的情緒。
而她的手機,恰在此時開始震動。
拿起一看,是於音潔打來。
接通後,放在耳旁,隻聽於音潔在那頭詢問:“舒舒,還要多久回來?”
儘管聲音已儘量放得柔和,但也沒能遮掩住,她語氣之中想要於望舒儘早回去解釋一切的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