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嫻卻興致勃勃的挑著口脂。
上輩子她及笄後,正值青春年少,便多愛簪花打扮,光是口脂胭脂的,便花錢塞了一整個妝奩,各式各樣各種顏色皆有。
偏偏嫡姐總說她愛塗一個顏色,不若素顏好看。
可那明明是不一樣的紅色粉色橘色,她更從沒有素著臉出門過。
嫡姐跟睜眼瞎似的,硬說她塗甚麼都一個顏色。
不是嫉妒她是甚麼?
奚嫻對著銅鏡選了個水紅色抿在唇上,這讓她看起來比尋常時要明豔不少,也少了一些柔弱病懨懨的感覺。
嫡姐討厭她的美貌,可她偏要打扮得好看,氣死她。
她也在反省,自己昨天太慫了,這樣不好。事後想想,嫡姐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她怎麼就能慫成那樣?
這可不行。
奚嫻到時已經晚了,隻是嫡姐慣常不在,隻幾個仆從侍奉她和奚嫣用了早膳,吃得清淡精致,比她們院裡的好多了。
直到她們結伴告辭,才遇見奚嫻匆匆來遲。
奚嬈不說什麼,隻是皮笑肉不笑對奚嫣道:“這是我們六妹妹,你怕是沒見過。”
三姐奚嫣也笑笑,靜默打量著點點頭,就此彆過。
奚嫻坐進花廳裡,便見嫡姐也姍姍來遲。
嫡姐身量偏瘦,卻很修韌,穿衣偏愛單調的暗色,有時也穿青、白二色,上頭通常都有繁複的金繡和各式各樣鑲嵌的珠寶,奚嫻上輩子總是羨慕這些奢華衣裙,嫡姐卻隻是習以為常。
隻嫡姐那性格太死板不苟言笑,若不是那張冷淡嘲諷的臉在,她都要以為嫡姐將要入尼姑庵當姑子了。
奚嫻默默坐下,額間花鈿閃閃發光,少女的唇瓣也飽滿水紅,大約觸摸時會有意想不到的柔軟。
她少女時候還沒有那麼病弱,隻是體質不好,愛生病,有活力的時候卻像是飽滿的蜜果,能勾得男人遐想萬千,又憐惜不已。
嫡姐看著她,目光深沉:“今日怎麼這般打扮?”
奚嫻露出微笑,眉眼上挑,緩慢咬字道:“因為喜歡呢。”
嫡姐微微一笑,眸光微暗,品鑒般讚許道:“嗯,我也很喜歡。”
奚嫻懵:“……???”
膳後,嫡姐修長的手指慢慢扣著桌沿,平淡告訴她:“父親曾私下為你定了一門親事,你知道麼?”
奚嫻默默點頭。
她進府裡不止是因為姨娘懷孕,還因著生得貌美,且父親待姨娘總是有些不同,故而父親想用她拉攏許家這樣的勳貴,這樣也算給她尋了一門好親事。
隻因這事,五姐奚嬈便多番阻止她,給她難堪,甚至用了一些醃臢的手段想要偷偷搶了婚事。
可上輩子許家少爺暴斃了,她也沒能嫁成。
她反倒被逼著要去給許少爺守寡,後頭哭著求嫡姐,一連求了好多日,眼睛都紅腫了,嫡姐才動用人脈幫她,把事情果斷利落解決了。
嫡姐抿了茶,隨手置在一邊,沉吟道:“泥腿子罷了,配不上你。明日你隨我赴宴,把親事退了。”
奚嫻有些驚訝,嫡姐怎麼會這樣說?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她們沒見過幾麵,嫡姐自是對她的婚事不感興趣。
可不及細思,頂著嫡姐沉冷的目光,奚嫻帶著笑意搖頭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能這樣做?”
她才不要退親事,她還要挖坑給人跳呢。
奚嫻發現做壞人也很有趣,上輩子一味忍耐,遠不及動了壞心思後舒坦興奮。
嫡姐什麼也沒說,隻是淡淡覷她一眼,慢條斯理笑了笑:“奚六姑娘,你做事太蠢鈍,偶爾記得多動動腦。”
奚嫻一時有些忐忑尷尬,似乎自己的心思在嫡姐麵前昭然若揭,故而又有點羞赧和頹喪。
她盯著鞋尖訥訥想反駁些甚麼,卻發現在真正的聰明人跟前,強行辯駁會更愚蠢。
嫡姐卻有意輕輕放下,隻是看著她低緩道:“不要叫我不省心,你懂麼?”
奚嫻覺得這話很奇怪,卻也聽不出哪裡古怪,她有點臉紅。
仿佛自己是個不懂事的崽崽似的,還要人帶著圍兜兜給她喂飯。
奚嫻撇撇嘴,軟和點頭道:“我不惹事的,您放心。”
嫡姐不置可否笑起來,捏了捏眉心讓她趕緊走。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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