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彆哭啊!”葉安瀾有點兒麻爪,還有那麼一丟丟心虛,她對小孩兒道:“那你知道你哥哥去哪兒了嗎?”
“有人說在漁陽縣看見他了。”小孩兒抽噎著抹掉眼淚,“所以我要去漁陽縣。”
葉安瀾揉了下眉心,“你知道漁陽縣在哪兒嗎?你知道去那裡要走多久嗎?你知道這一路有多少像他們這樣不懷好意的人嗎?”
小孩兒頓時不說話了,但他倔強的表情,卻在無聲訴說著他的固執——他是打定了主意,非去漁陽縣不可。
葉安瀾歎了口氣,“要不,你和我們一起走?我們也會路過漁陽縣。”
小孩兒頓時高興起來,“哎?真的嗎?我可以嗎?”
葉安瀾點點頭,“你這小廝,要我幫你弄醒他嗎?”
小孩兒猶豫片刻,“會對他有不好的影響嗎?”
葉安瀾搖頭,“不會的,隻是掐個人中罷了。”
小孩兒一聽,手立刻朝著那小廝伸了過去。
“少、少爺?”醒過來的小廝有片刻的迷茫,不過很快他就回憶起了之前遇到的事,他蹭的一下跳了起來,“快,少爺,你快找個地方藏好。”
小孩兒拍了一下自家小廝的胳膊,“慶淳,你彆緊張,我們現在是安全的。”
他想跟小廝介紹一下葉安瀾,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問過對方姓甚名誰。
“在下裴懷秀,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葉安瀾。”
小孩兒微一頷首,然後轉回頭告訴自家小廝,“葉兄很厲害,他解決了那些吃人的流民,救了我們。”
小廝慶淳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看著沒比他家少爺大多少的這個小孩兒,居然能夠以一敵多,救他們於水火。
鄭重跟葉安瀾道了謝,慶淳又簡單問了幾句自家少爺在他昏迷之後的遭遇。
聽到裴懷秀說他差點兒被那些流民給吃了,慶淳又是後怕又是慶幸。
他二話不說,跪在地上就給葉安瀾磕了三個響頭,動靜之大,聽得葉安瀾都跟著腦門兒疼了。
裴懷秀也是一臉心疼,他和慶淳一起長大,這一路慶淳又沒少舍命護他,對慶淳,他是真當哥哥看的。
他伸手拉起慶淳,又後知後覺的鄭重作了個揖,感謝葉安瀾的相救之恩。
葉安瀾沒當回事兒,反正不過就是舉手之勞。
她把這對主仆帶回營地,然後又讓鄭豐收給兩人倒了熱水,拿了粗糧餅子和肉乾。
若是放在以前,這等粗食裴懷秀才不會吃,但出門在外的這一個來月,莫說山珍海味了,很多時候裴懷秀連口熱飯都吃不上,之前的嬌氣,不知何時已經被徹底磨沒了。
他洗了手,抓著粗糧餅子和肉乾,就著熱水慢慢啃咬,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葉安瀾打著哈欠丟給他們兩床舊棉被,“那邊有枯枝鋪成的床,你們就在火堆邊上將就一晚吧。”
裴懷秀再是出身富貴人家,葉安瀾也不可能把自家的帳篷讓給他們。是以,這對主仆得到了和楊家人一樣的物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