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者,葉安瀾還會考慮一下先與他們虛與委蛇,等打聽清楚了、布置周全了,再給這些自以為是的當地豪族來一記狠的。
可讓她倍感遺憾的是,對方選擇的居然是讓她和李璟根本沒有虛與委蛇餘地的第二種。
不僅身為謝淵身邊第一謀士的李璟成了香餑餑,被許多當地豪族許以家中嫡女,甚至就連葉安瀾這個凶名在外、一向不受世家和讀書人待見的姑娘也未能幸免,那些自詡長相、才華十分出眾的年輕男子,隻要逮到機會就會烏泱泱圍在葉安瀾身邊獻殷勤。
出門就被圍,還總有人試圖往他們身上摔,更過分的甚至還會直接搞出下藥、落水之類的小手段,搞得兩人煩不勝煩。
李璟不像葉安瀾,他是負責扮演好人角色的,所以並不能像葉安瀾似的,彆人一旦冒犯了她,她完全可以說翻臉就翻臉、說動手就動手,無奈之下,他隻能儘可能地減少自己的出門次數。
如果遇到必須出門的情況,那他就帶上多多的侍衛,讓他們隨時準備出手守衛他的清白之身^_^
兩人焦頭爛額熬了差不多十天時間,他們日也盼夜也盼的“殺豬”環節總算正式拉開序幕。
那些不擇手段想把李璟和葉安瀾拉入自己陣營的當地豪族,被拿到他們犯罪證據的兩個人,直接硬塞了一張“下獄、抄家、公審、判刑、殺頭or流放”免費套票。
抓完人的葉安瀾神清氣爽。
誰耐煩和他們鬥心眼兒、耍手段、比下限低啊?
他們有律法,有軍隊,隻要他們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他們就能乾掉對方全家,就能拿走對方傷天害理、惡事做儘攢下的大批財物。
這種情況下,他們放著(彆人家)大堆的財寶不知道自個兒拿,卻非要按照對方劃出的道道去跟人家比劃,絞儘腦汁去從對方手裡換取仨瓜倆棗兒,搞不好自己還要沾上一身腥......當她和李璟腦子缺根弦兒嗎?
認為自己是個大聰明的葉安瀾表示,這些所謂的當地豪族這是土皇帝做久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了。
“磨刀霍霍向豬羊~殺了豬羊好過年~啦啦啦?(^?^*)”
一夜暴富的葉安瀾,好叭,幫助謝淵一夜暴富的葉安瀾,她趁著李璟等人走升堂公審、依律判刑的固定程序,哼著自己瞎編的跑調兒歌曲,和楊小桃等人一起樂滋滋的清點庫房,給收繳的戰利品登記造冊。
被魔音穿耳的文六娘仿佛是個隻會悶頭乾活兒的漂亮機器人,楊小桃和鄭豐收卻一點兒也沒受葉安瀾荒腔走板歌聲的影響。
鄭豐收甚至還一臉興奮地感慨了句,“難怪人家都說‘殺人放火金腰帶’,比起老老實實種田、打獵、做生意,果然還是抄家宰肥羊來錢快啊。”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在清點和登記造冊的過程中,葉安瀾等人也沒忘了順手拿幾件小巧值錢又合眼緣的作為辛苦費。
倒不是他們貪財,而是征戰在外的將士,大家全都靠著這樣的方式攢外快。
這是這個時代約定俗成的規矩,因為無傷大雅,葉安瀾從未想過要去破壞它。
甚至為了不讓自己顯得格格不入,為了不讓其他人因為她是一股“清流”而提心吊膽、顧慮重重,葉安瀾還每次都會跟著大夥兒一起偷偷摸摸的拿。
這個習慣她從葉氏一直保留到了謝氏,並因此得以順暢絲滑的和自己的新戰友打成一片。cascoo
鬨哄哄的公審、行刑結束之後,葉安瀾他們又開始一寸寸排查城外的村鎮、荒野。
那些在周邊流竄作亂的匪寇,被李璟和葉安瀾的聯手出擊搞得隻能朝著遠離他們的方向落荒而逃。
然而不巧的是,他們逃離的方向,定北軍的白慶之也安排了大量人手等著和葉安瀾、李璟打配合。
被謝氏精銳和定北軍左右夾擊,疲於奔命的匪寇差點兒沒有直接哭出聲。
這他娘的還能不能給人留條活路了?
事實證明,還真能。
缺人缺到頭禿的白慶之,俘虜了大批匪寇用於修建關隘。
比起既要管吃又要給錢或者給糧的流民,隻需要給口飯吃就行的前匪寇們毫無疑問才是真的廉價勞動力。
而且因為他們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無辜之人的血,白慶之把他們派到居庸關外修築新的關卡,他們要是萬一被胡人偷襲出現傷亡,白慶之也不用承擔來自自己良心的隱約譴責。
當然,這並不是說白慶之就不管他們了,事實上白慶之是有派駐定北軍將士負責守衛工作的,他們一方麵要防著這些匪寇逃跑,一方麵也要防著胡人突襲。
隻不過戰爭這種東西吧,真打起來要死人的時候,那刀槍箭矢什麼的,它可不會分辨你到底是不是定北軍將士。
一方得人,一方得財,合作愉快的定北軍和謝氏精銳在戰事結束之後,各自帶著自己的戰利品回了屬於他們各自的勢力範圍。
至此,李璟和葉安瀾的北伐工作就算是徹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