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滿了花朵,壓的枝椏沉甸甸的彎下。
大名府的庭院裡,病弱的小孩子臉上還帶著不自然的紅暈,蹲在樹下伸手去挖雪,卻沒有人會阻止他。
他的手被凍的通紅,卻不知冷與疼一樣的繼續搓著雪球,擰著眉似乎在與什麼較勁。
“你在做什麼?”
踩在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黑發的男人雙手攏在袖子裡慢慢走來。
“啊!”
小孩兒局促的驚叫一聲立刻害怕的站了起來,被捏的很結實了的雪球掉到地上摔裂開。
“對、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男人笑著說,細長的眉毛在看到小孩子身上相比起自己要單薄許多的衣裳時挑起,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披上,也不在意後擺拖在地上被雪浸濕。
“是在做什麼?雪兔子嗎?”
不是,隻是單純的捏雪玩。
小孩兒想說,卻在看到那雙眼睛時神差鬼使的點了點頭,之後便懊惱的低下頭。
“誒,那我能加入嗎?”
男人很小孩子氣的問,蹲下來托著臉朝他笑。
“……您是貴客,他們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所以就要拜托你啦,一定要保密哦。”
男人興致勃勃的挖起一團雪捏捏捏,對著自己捏出來的圓球左看右看:“嗯,捏出雪球後怎麼做?”
“捏的太圓了……您以前沒有捏過雪兔嗎?”
小孩兒蹲下呐呐的問,男人微抬頭看天空,擺出一副思索的樣子:“沒有呢,我都有些疑惑我之前的冬天都在做些什麼了。”
當然都在帶弟弟了。
“夕陽之光如此美麗,我正慎行,不虛度光陰”。
牽著泉奈路過父親的房間,宇智波田島帶著讚揚語氣念出的俳句成功的讓雀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歐尼醬?”
泉奈奇怪的看突然停下不走的大哥。
“哦,是雀佑與泉奈啊,過來我這裡,我有好東西給你們看。”
田島聽到聲音看去,朝他們招了招手,雀佑剛想拒絕,泉奈已經眼睛亮晶晶的牽著哥哥被勾引過去了。
“好東西!”
他高高興興的說:“父親,是什麼?是好吃的嗎?”
“看你這樣子,被一真帶成個貪吃鬼。”
田島哭笑不得的抱住撲過來上下搜零食的幼子,狠狠的揉了揉他的頭頂:“可惜,不是吃的。”
泉奈立刻垮下小臉,悶悶不樂的嘟嘴:“那好東西是什麼啦?”
“是現在名傳各國的一冥大師俳句集。”
田島小心的翻開冊子感慨:“在貴族裡很熱銷呢,我也是很不容易(和死千手)拿(搶)到的。”
“懷著平靜的心情長眠於新生的綠草叢中。”
他又念了一句:“淡雅又優美,明明講述令人恐懼的死亡,卻以一種平靜的口吻,帶著詩一樣的眷戀……雀佑?”
坐在父親對麵,不知道父親還有這麼文藝一麵的雀佑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我不怎麼懂俳句,父親。”
“是嗎,你也終於有不擅長的東西了啊。”
田島一臉欣慰,雀佑眼角抽了抽:“父親——我肯定會有不擅長的東西啊,在你眼裡我究竟是什麼形象啊。”
“父親,一冥大師是誰?”
泉奈仰著頭好奇的問,打斷了田島的回答。田島把小兒子往懷裡帶了帶:“一冥大師啊……”
半年前出現在水之國的流浪詩人,他相貌平平,卻顯露出了讓人驚為天人的才華,甚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明明隻是落魄旅人,卻一舉一動儘顯從容不迫的優雅,不比在場任何一名從小熏陶禮儀修養的貴族要差,成為了現在每一國貴族,甚至大名都想要邀之一見的人。
“哇!好厲害呢!”
泉奈瞪圓眼睛:“居然會這麼多東西!”
厲害的不是這裡啊,傻小子。
田島捏了捏他軟綿綿的小手:竭力想要邀一冥大師一見的,可是不少對我們眼睛快要長在頭頂的大名哦?
“喏。”
“欸?”
看到突然遞到自己麵前的冊子,神遊天外的雀佑一怔,驚訝的抬起頭:“父親?為什麼給我?”
“你不是一直很喜歡看書嗎?族裡那些沒人願意看的典籍你會喜歡的話,我想你應該也喜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