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島微微柔和了目光:“我總是忙於族裡事務,很少能夠陪在你們身邊儘到父親的責任……能做的也隻有這樣了。”
“……”
“你一直以來什麼都
做的很好,也一直令我驕傲。”
田島歎了口氣,雀佑看他:“那父親,你為什麼歎氣?因為我至今也沒有開寫輪眼?”
“即使你沒有開眼,你也比他們都強不是嗎?”
田島說:“我擔心的是你在勉強自己,更擔心的是,是我給了你太多的壓力。”
“沒有,是我想要做的再好一點。”
雀佑故意朝父親眨眼睛:“我可是要改變世界的人啊。”
想起了長子幾年前與自己夜談說過的話,田島忍不住彎起眼睛。
“還有這個。”
雀佑盯著手裡的冊子,歎了口氣重新遞到父親手裡:“父親也很喜歡吧?所以,我就先保管到父親您那裡好了,反正我現在也看不懂嘛。”
看得懂我也堅決不看。
堅決不看。
雀佑朝著躺父親懷裡,眼睛隨著【據說非常貴】的句集一直轉來轉去若有所思的弟弟張開懷抱:“來,泉奈,不是想讓我陪你玩嗎?我們不要打擾父親了。”
“好——”
泉奈軟軟糯糯的應,翻身站起來還不忘在父親臉側“啪嘰”親了一口,托著父親的臉一本正經:“下次不能忘記還有泉奈的禮物哦。”
“是是是。”
田島無奈的笑,目送長子牽著蹦蹦跳跳的幼子走出房間。
“大師您去過很多地方吧?”
小孩兒問,男人翻著花樣在捏第三個雪球,聞言笑著:“也不多吧。”
“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呢?”
小孩兒的臉上露出了向往:“您見過的最漂亮的景色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最美麗的嗎?”
男人思考了片刻,突然漏出一聲輕笑,帶著涼氣的手指伸出來點在小孩兒的鼻尖兒上,話語裡快要溢出來似水的溫柔與懷念:“那是——用再多詞彙都無法描述,再細膩的畫筆都畫不出一分震撼的絕色美麗。”
那片星空,那片森林,那片螢海,以及——目露溫柔而不自知的綠發少年。
那是多少年都不會褪色的絕色。
“姬君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話,為什麼不去親眼看一看呢?”
“你,你知道我?!”
與男孩兒無二的姬君大吃一驚,隨即咬住了下唇,低下了頭:“既然你知道,也明白我離不開這裡的吧?”
“話可不能說這麼絕對哦?姬君。”
男人手上的動作不停:“你怎麼知道你會永遠離不開這裡呢?”
“……你是什麼意思?!”
姬君突然間提高音量,很快又緊張兮兮的壓低聲音,左右看看小聲問:“你有辦法嗎?你能帶我離開這裡嗎?”
“當然不能。”
早已經布下幻術的男人果斷的拒絕:“這是姬君需要思考的事情。”
“自由嘛,正是因為自己無法擁有,需要自己去追逐才顯得璀璨奪目。”
男人將完成品放到了姬君的掌心裡,含苞欲放的花朵活靈活現,似乎雪白的花骨朵下一秒就要綻放開來:“當然,這隻是我自己的胡言亂語,姬君聽一聽便足夠了。”
他站起來要走,卻被匆忙站起的小姬君抓住了衣角:“等等!”
他耐心的等待姬君的下言。
“我……想要離開這裡。”
她咬了咬嘴唇,還是仰著頭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我不想、我不想跟我的母親一樣一生都隻能看到庭院上的天空,一生都祈求著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回首多垂憐她一刻,更不想我的人生隻有嫁人和親這一個意義。”
“所以呢?”
男人笑眯眯的問,姬君眼中還有著害怕,卻深吸一口氣,如同幾年前的他一樣,說出了讓聽者都會覺得驚駭世俗的話:“我要成為父親。”
“……”
“我可以嗎?”
她眼中有著渴求被肯定的希望,捏著他衣角的手在顫抖。
“……為什麼不可以呢?姬君。”
男人露出了笑溫和的說。
“簡直不能再好了。”
雀佑看著在樹下對他招手的泉奈喃喃,露出了同出一轍的笑容:“我需要的盟友,就是要有這種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