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親我一口長命百歲 青律 14745 字 8個月前

男生在一塊睡覺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葉肅回到臥室發現床上多了隻妖怪的時候, 還是有點走神。

岑安已經把自己裹成了長條麵包,而且軟萌風小星星的被子跟性冷淡風格的臥室軟裝完全不在一個畫風裡。

葉肅再次考慮要不要直接把這笨蛋給扔出去, 不然他真的可能一整晚都睡不好。

某人窩好了以後眨了眨眼:“葉醫生在害羞嗎。”

男人沉默的邁開長腿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蓋上被子翻身躺好。

他背對著他,開始心想要不明天把話挑明說清楚算了。

但下一秒, 熟悉的草木香氣就又散了出來。

很安寧,而且讓他感覺放鬆。

葉肅確實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但那些大部分都和舊事有關。

焦慮, 煩躁, 不安, 以及噩夢。

他會頻繁的在淩晨醒來, 再勉強著半睡半醒等待天亮。

岑安平日就心大,而且因為做醫生容易缺覺的緣故, 基本上都是沾了枕頭就跟乖寶寶似的睡得特彆香。

葉肅沒想過他會離自己這麼近, 近到可以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

他動了一下, 在長久的猶豫之後, 還是轉了身。

岑安已經睡熟了,睫毛在月光下猶如雀羽一般。

葉肅和他的距離隻有兩分米,幾乎一伸手就可以把他抱在懷裡。

男人沉默的看著他的睡顏,不自覺地與他同步著呼吸。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這是其他的事情——做十個小時的大手術,解決狂暴的妖獸, 葉肅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可岑安睡在他的身邊, 卻會給他一種無措又有些迷亂的感覺。

內心有什麼在掙脫著桎梏, 猶如隱秘的潮水般不斷起伏, 再被他用理智強製屏蔽的一乾二淨,仿佛從未發生過。

可其實每次岑安一說要走,他就仿佛被拿捏住什麼東西一樣,下意識地想要答應他的任何條件。

男人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

他不願再思考下去。

就當做是發情期到了吧。

岑安睡醒的時候,一大片溫暖的陽光剛好灑到臉上,懷裡好像還有軟綿綿的什麼東西。

他動了一下,閉著眼睛又摸了兩下。

是毛絨絨的狐狸尾巴——狐狸尾巴?!

小青年瞬間所有睡意都醒了,連帶著想起昨天晚上亂七八糟的對話和發展。

他下意識地又摸了一下,發現自己把某隻魔王的尾巴當做抱枕摟在懷裡,而且掌心裡還握著軟軟的尾巴尖。

我我我昨天晚上對大魔王做了什麼?!

岑安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發覺男人還在熟睡之中,氣息也綿長又平和。

他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那尾巴挪到被子外麵,然後摸索著下床去洗漱做早餐。

等他離開之後,葉肅才睜開眼睛。

他隱約不記得睡著之後發生了什麼,但先前獨睡慣了,三條狐尾都隨時會翻卷出來,在熟睡時怎麼舒服怎麼放。

到底是怎麼滑進那笨蛋被子裡的?

岑安打蛋做湯的時候還有些臉頰發燙,心想自己也變成大騙子一個了。

明明是喜歡葉醫生,還假裝是為了安撫他的不舒服才過去蹭覺,簡直是趁人之危!

兩隻妖怪吃早飯時都沒直視對方,等結束時岑安才小聲開口問道:“葉醫生昨晚睡得還好麼?”

“嗯。”葉肅敲了敲筷子,盤碗都瞬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無殘留,還自動飛回了消毒櫃裡。

他冬日裡向來怕冷,被岑安在被子裡抱著尾巴的時候,確實覺得安寧又暖和。

岑安小聲嗯了一下,起身拿著公文包和他一起去上班。

在上班的路上,能看見沿街早點鋪陸續開張,還有好些穿著亮黃色校服的小學生跟小鴨子似的排隊過馬路。

有小商販在路邊支了梅爐,正烤著熱氣騰騰的梅花糕。

小元宵和青紅果被烘烤出馥鬱清甜的香味,豆沙和蜂蜜也交融著散出暖烘烘的味道。

小麥粉烙的外皮逐漸變得外脆內酥,外形便如妍麗的梅花一般。

岑安跟在葉肅身後小步走著,瞧見那梅花糕出爐時也沒好意思讓大魔王停下來等一等他。

好想嘗一個啊……看起來好好吃。

葉肅走在前麵忽然頓了一下,徑直轉彎去煤爐邊付了錢,然後麵無表情地把熱乎乎的梅花糕塞到了他掌心裡。

“好吃再來啊!”小販熱情洋溢道:“昨兒晚上剛軋的紅豆沙!可香了!”

岑安怔了一下,以為他會說句什麼。

然而某人連眼神交流都沒有給,扭頭就繼續往醫院的方向走。

冬風呼嘯而過,晨光下兩個青年一前一後逆著人流前行,身上都泛著淡金色的光。

查完房之後,門診部已經有好些病患在排隊了。

岑安在上班的路上小口小口的把梅花糕吃完,現在肚子裡都是暖乎乎的。

當叫號聲響起時,一個男人大步走了進來,手中沒有拿病曆本與掛號單,卻徑直坐在了辦公桌前。

葉肅原本在想著其他事,在看清他麵容時神情一凜,直接伸手擋在了岑安的麵前。

“您想做什麼?”他的聲音冷淡而又禮貌,頗有些難得的用了敬稱。

那男人看著有股書生氣,銀邊眼鏡和駝色大衣都頗為講究,神情溫和且從容。

這是——薄和的父親?

岑安往後退了一些,再次去辨認他的妖氣。

完全是個普通的中年男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特殊之處。

“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男人不緊不慢道:“先前因為要早點送孩子回去,沒來得及和你們解釋清楚。”

“您說。”

“我叫薄允,是薄和的父親。”他沒有談論自己的身份,而是開門見山道:“薄和可能已經開始覺醒了,在我的保護下不會受傷,但可能會造成異動和騷亂。”

“時都三小離這裡很近,如果方便的話,請幫忙照應一二。”時先生輕歎了一口氣,手心一翻摸出一枚木符,推到了桌麵上:“我諸事繁忙,留在這裡的時間太少,麻煩兩位了。”

葉肅沒有貿然應下,謹慎地打量了一眼這枚木符。

“這是瀝水符,”薄允放鬆地靠著椅背道:“如果不認識的話,可以回長月丘問問葉無虞。”

那是他外公的名字。

岑安察覺到事情哪裡不對勁了。

這位薄先生其實沒有解釋太多,而且在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也有種上級向下屬下達任務的感覺——仿佛葉肅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他也許是哪個仙人?可仙人也會結婚生子嗎?

“我知道了。”葉肅低聲道:“我們不會主動接近他的。”

但如果那毛孩子自己跑過來,他們不負責任。

“謝謝理解。”薄允輕笑著一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等那人走了之後,岑安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畫著古老咒文的木符。

“瀝水……不是現在的瀝沄河嗎?”

時國有一條江流自南向北穿行而過,而衍生的河流之一橫貫了整個時都,在附近的公園裡都能瞧見分支。

葉肅收下了那枚木符,抬手按了一會兒眉角。

“明天再去一次長月丘。”

結果一到下午,薄和就背著書包又冒出來了。

兩隻妖怪本來都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見到他的時候同時往後撤了一步。

“彆——我不吃人!”薄和舉高雙手保持友好,眼睛亮閃閃道:“我爸又出差了!你們再幫我看看吧!”

葉肅皺眉直接用攝念術給他改記憶,想直接把這尊佛請出去。

然而他眼中的銀光一閃而過,穿的跟小黃鴨似的小學生還在眨巴眼睛:“行不行啊葉哥,再幫我瞧瞧唄?”

某魔王開始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

最近這都是怎麼了?

岑安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試探著把手靠近了他的額頭。

這一次倒是沒有屏障的格擋了。

葉肅也伸手過去,然後沉默了兩秒:“你不是妖怪。”

“那我是道士嗎?”薄和坐了下來,抱著書包道:“我最近老覺得身體裡有什麼竄來竄去,而且還弄爆了洗手間的水龍頭——難不成我要變成美少男戰士了?”

“我教你怎麼吐納運氣。”葉肅拉了把凳子坐在他的身邊,語氣保持著平靜和疏遠:“吸氣,開始感受氣流在你血脈裡的運動。”

岑安在旁邊聽著葉老師在線授課修道大法,忽然想起來自己當初一腦袋撞進診室的情形,垂眸笑了起來。

薄和跟著他的指示吐納了兩回,隱約找到了訣竅:“我怎麼感覺我肚子裡還有個珠子?這是內丹嗎?”

十一歲的小孩哪裡來的內丹。

葉肅站了起來,徑直把他送了出去:“多看書彆亂想,閒的慌就去做作業,少來醫院。”

“我作業都做完了好吧——”

等他確認薄和回家了,身後的岑安已經把診室門鎖好了,手裡還拎著他們兩人的公文包。

“現在就去長月丘。”

“哎?”

葉肅抬手握住他的後領,轉眼的功夫兩人就又站在男廁所的隔間裡。

左邊的大叔正在邊咳嗽邊抽煙,右邊的小哥在放著水唱著歌。

男人徑直伸手去按抽水馬桶的按鍵,左邊一下右邊三下左邊再一下。

電燈晃了一下,門再次應聲而開。

-2-

長月丘似乎沒有冬天,即便時都前些日子下了好幾場雪,這兒依舊草木蔥鬱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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