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親我一口長命百歲 青律 14094 字 8個月前

孟蘿卜拎著小書包哼著歌走進了首都圖書館, 看著就像個瘦削又精神的高中生。

先前做妖怪的幾十年裡, 其實他也有斷斷續續地學習過, 但對做人這件事興趣不算大, 更多時間都在樹上窗台旁安心當貓。

做貓的好處是吃飽睡覺世界統統與我無關,沒事嘲諷傻狗們幾句都足夠好玩。

但做人的好處是, 可以選擇自己的職業,可以接觸自己喜歡的領域,活得真實又熱烈。

他先前沒有工作也不懂太多, 也不好意思天天蹭飯蹭罐頭,現在哪怕學一點基礎的知識,在朋友們麵前說話也能有些底氣。

岑哥在聽說這計劃之後表現的頗為歡迎,以至於特意送了他一大套的教材,還教他去哪裡自習更方便一些。

小黑貓拎著書包上樓梯跟飛似的, 突然就猛地停住,差點向前栽了個大跟頭。

有——有道士!

居然有真道士!!

這城裡的勢力劃分向來都是涇渭分明,不管是修道的當妖精的還是外國物種,全都有各自的領地和活動範圍。

妖怪一直都多, 真的修道者特彆少。

東南西北的寺廟道觀開了好多家, 醫院旁邊都有個小道觀住著兩凡人,隻有城北高山上的永央寺是真的。

但特彆奇怪的是, 那寺裡頭真正有道行和內丹的,隻有一個道士。

當初孟蘿卜跟其他幾個妖怪春天裡出去踏青, 躥到這山上的時候差點被一劍給削斷尾巴。

那道士在外人麵前是個穿著淺紅色袈裟的僧人, 但用靈識看就是個覆著南華巾穿著玄青長袍的道人。

小黑貓道行淺, 嗷的一聲就躥了回去,僥幸保住了尾巴。

他後來還跟一堆狐朋狗友打聽了一圈,亂七八糟的線索搜集了一堆。

這山上的寺,叫永央寺,大概已經有三四百年的曆史了。

男人道號玄平子,名喚淩慎,他之所以留在這裡,是因為當初曾與這裡的主持是發小和摯友。

那主持生得個樂天爛漫的性子,從小到老都不曾開悟,六七十歲含笑圓寂,隻把當初還殘破簡陋的寺廟交托給了這道人,拜托他逢年過節給窮人們布施些熱粥。

然後這道人就一聲不吭的就一直守著那個寺直到現在。

——聽著像個好人,然而好人是不會削貓尾巴的。

孟蘿卜心裡留了個神,從那以後都不再往北城山上去,隻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誰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裡碰上了!

這王八蛋難道還要阻止他好好學習不成嗎!!

妖怪就不能發憤圖強嗎!!

孟蘿卜拎著包停頓了幾秒,敏銳的發現那道士就在幾十階樓梯的右上方,而且在他停下來了以後也停了下來,顯然是在觀察他的動向。

少年遲疑了兩秒鐘,感覺這王八蛋要上估計早就上了,也不至於在前頭守著。

他試探著又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那道士也跟著在往上走。

他悄咪咪的看了眼道士手中拎著的提包,感覺裡頭裝的也是書。

什麼意思?

兩個非人類一塊去圖書館自習還巧遇了?

回頭是不是要水漫圖書館?

孟蘿卜本來是個慫慫的性子,一想到自己那半截尾巴差點就沒了,又憤憤的背著書包往前走。

你是道士也不能欺負妖怪啊!

我那回去寺裡是為了捉麻雀吃又不是吃人!

道士顯然也沒想到有個妖怪會真背著包來圖書館,動作一直很遲疑。

他不希望這種地方被鬨騰出什麼事來,本來想清淨的看會兒書,還是留神著那妖怪的動靜。

單純從妖氣來說……隱約覺得有點熟,搞不好以前交過手。

孟蘿卜來過圖書館好幾回,每次來風雨無阻的看網課做筆記做題,晚上累了看情況回小區的貓窩睡或者就睡在這裡。

他惦記著上回那套化學題還沒聽完,索性找了個喜歡的地坐了下來。

這書包剛放到桌上,那道士就晃悠著踱步過來,還臉不改色心不跳的坐到了他對麵。

這是什麼?

這是監視!這是警告!這是挑釁!

孟蘿卜隱約覺得自己毛都要炸了,為了貓族的臉麵又不肯逃跑,眼觀鼻鼻觀心的打開書包去拿書和卷子。

道士也同步開了提包,取出了自己正在看的書和筆記本。

少年手裡拿的是《曲一線·高一化學習題集》和《教材完全解讀》。

男人取出來的是《考研英語詞彙詞根》和《數學基礎過關660題》。

他們兩同時看了眼對方手裡真材實料的參考書,同時陷入迷之沉默。

“……?”

另一邊的兩隻妖怪大哥並不知道小黑貓的抓狂心情。

他們在忙著談戀愛和摸魚。

不談戀愛之前,兩隻妖怪都是工作狂,能覺都不睡連軸轉著做手術同時擼論文。

一談戀愛,連加班都懶得去。

葉肅當天晚上就退了燒,但抱著岑安又賴了一上午的床,到了下午才一塊回醫院例行值班。

他們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瞧見有消防車停在了門口,剛好有兩個消防官兵穿著製服提著工具快步走了進去。

著火了?葉肅下意識探查了下附近的情況,然而並沒有。

紀覓買了個甜甜圈也走了過來,看見他們時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嗨?”

“怎麼會有消防員?”岑安左右看了一眼:“應該沒出事啊。”

病人們進進出出,前台的小護士還在對著鏡子撥弄頭發。

“哦那個啊——”她忍著笑道:“你沒去泌尿科輪轉過麼,每個月都得來這麼一兩回了。”

泌尿科?

四樓亂糟糟的有好些人,沒等走進診室裡就能聽見一個中年女人歇斯底裡的哭聲:“你是瘋了啊?你一天天在家裡做什麼啊!!不好好讀書就在搞這個?!我沒生過你這樣的兒子!”

岑安眨了眨眼,悄悄靠近了一些。

有個十幾歲的男孩臊著臉坐在屏風後頭,腰間圍了塊浴巾。

兩消防員拎著消防剪快步走進了診室裡,顯然業務已經很熟練了,還跟那醫生打了個招呼。

男孩的爸爸沉著臉在外麵抽著煙,母親一臉羞憤還要去跟他們說好話。

“您一定要當心——我就這一個孩子——他不能廢了啊!!”

“他萬一廢了,這輩子還怎麼過啊!!”

岑安沒好意思看人家的**部位,還是有點一頭霧水,扭頭去看葉醫生。

後者顯然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靠在牆上也在忍笑。

“你們全明白了?”小人參一臉茫然:“到底什麼情況啊。”

葉肅靠近了他一些,垂眸做了個套戒指的動作。

“卡住了。”他低聲道。

“這男孩玩鳥的時候什麼都敢往上頭箍,真被套牢了又拔不出來。”紀覓在旁邊舔了舔手上的可可粉,扭頭邊看熱鬨邊感歎:“你說這些人類怎麼就這麼能折騰呢?”

岑安一聽見玩鳥兩個字的時候耳朵就紅了,明白過來以後簡直窘迫地說不出話來。

“他……他套了個什麼啊?”

“戒指?螺絲帽?金屬環?”紀覓抿了口咖啡道:“聽隔壁崔大夫說,每個星期都有這麼幾個病人,情況好點的他們能幫忙取出來,這小夥子是真玩大了,隻能請消防員過來用液壓剪。”

牙醫那邊也有類似的工具,但是精度和破拆能力都沒這麼強。

畢竟金屬性質特殊,而且還容易摩擦發熱產生高溫。

閒聊之際,那穿著黑黃製服的大叔走過去掀開了浴巾,跟另一個同伴拎著剪子去端詳某個已經充血到發紫的部位,扭頭跟醫生交流情況。

妖怪們都耳力極好,每句話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套的太緊了,東西又細的快勒進肉裡了,不好弄啊。”

旁邊男孩的媽媽聽見這句話,哭的跟尖叫一樣,簡直想撞牆直接暈過去。

還沒等這兩個消防員研究出來辦法,隔壁科室又有個男孩被親爹一路護送著帶了過來,腰上同樣拿了個外套圍著。

紀覓用靈識一看,差點把咖啡噴到葉肅臉上。

“我勒個去,”她被嗆得開始咳嗽了:“水銀計?整根都插進去了?這小孩才多大啊?”

眾所周知,性教育這個事情在某些時候會被家長們視為洪水猛獸。

有些爸媽不讓女孩兒們了解受孕的過程和避孕方法,也同樣不肯讓男孩們了解一些基本的常識。

然而真出事了,性質遠遠比自己跟自己偷偷來一發要嚴重的多。

岑安先前在肛腸科輪值的時候,沒少處理各種詭異的異物。

這種事聽起來像三流色情文學裡的詭異橋段,但在醫院確實跟家常便飯一樣,一開始還覺得新鮮獵奇,後頭就越來越為人類的下限感到迷惑。

塞黃瓜茄子胡蘿卜的就不說了,強行塞雞蛋電燈泡還有手辦的也有。

問題是——原來不光是肛腸科有這種詭異情況,泌尿科也同樣層出不窮。

牆的另一側有小護士們在竊竊私語,話全都傳到了妖怪們的耳朵裡。

“前天剛救了個塞熒光棒進去的……今天這麼快又來一個,聽說才十五歲啊。”

“隔壁那個螺絲帽的那位還有救嗎,這再不取出來得壞死到要切了吧。”

那腰上圍著外套的男孩都快哭了,在檢查室裡甕聲甕氣的把情況講給了醫生聽,然而那溫度計完全進了尿道,半截還卡進膀胱裡,根本沒法用鑷子夾出來。

男孩父親恨不得當眾打他一頓,又怕弄斷那溫度計讓水銀漏出來,在旁邊急的直跺腳。

紀覓這兩年做了好些胸外心外的手術,疑難雜症都學得挺快,其實也有憐憫心和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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