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 72 章(2 / 2)

親我一口長命百歲 青律 13427 字 6個月前

唯一的那個侍衛長忽然尖嘯一聲,身上的外殼從頭頂開始被割裂。

精靈的外殼被分裂切開,如同人皮外套一般連帶著五官和毛發一同向兩側墜落。

而藏匿在這深處的,竟是兩頰生腮麵有細鱗的人魚!

那人魚擁有一雙詭異到極點的純白眼睛,尖嘯著就開始控製葉肅的神識。

他的歌聲淒厲到如同血肉被活生生割裂剝落一般,連精靈王也同時□□控著開始嘗試突破囚牢往外走。

岑安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提簫就吹,數道青竹破土而出直接一個橫掃就把那人魚拍到了天花板上,上端則生出爬山虎般的長枝厚葉將他捆綁緊覆!

“這不可能——”人魚尖利的嘶吼道:“你聽到聲音的時候怎麼會不被控製——”

“因為我沒有腦子。”岑安很遺憾地聳了聳肩,伸手敲了下葉肅的腦袋:“醒醒!”

葉肅回過神的同時,伊恩也終於從電梯中衝了出來:“你們還在嗎——”

那人魚露出蒼白的笑容,竟當著他們的麵念了句禁咒,把自己焚燒的隻剩一捧灰燼。

岑安怕大夥兒被骨灰嗆到,忙不迭讓塑料袋飄上去把那些殘渣都接好然後打包扔垃圾桶裡,扭頭去看還被卡在空間囚牢裡的愛吉爾。

“所以——現在是怎麼回事?”

“葉肅,你不要動他,”伊恩一路跑回來,累的幾乎喘不上氣,扶著牆用手背擦汗:“你們兩,是最後的兩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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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

什麼鑰匙?

岑安把體力渣伊恩扶去了沙發,隨手把空調修好還給他倒了杯水。

“你們兩也坐過來,先彆打架,我儘量快一點把這件事情講清楚。”伊恩跑了個八百米已經感覺自己快死了,捂著心口還在喘:“安安,你注意下這附近的動靜,人魚可能還會殺過來。”

“嗯,我留神。”

葉肅鬆開了禁錮,看向愛吉爾醫生的時候眼神還是有些提防。

“你說。”

“有件事情我隱瞞很久了,因為在他覺察到你們的下落之前,我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

伊恩把一杯冰檸檬水灌完,深呼吸道:“這件事情,和之前你們經曆的一切都有關係。”

“請一定要相信我現在所說的一切。”

葉肅伸手揉著額角,還是點了點頭。

精靈還在出神的想著與伯父有關的事情,半晌都沒有恢複過來。

“埃爾第之墓,根本不是讓我那位老朋友沉眠的墓穴。”伊恩注視著他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它是一個封印,也是一把鎖。”

“什麼意思?”葉肅反問道:“封印著誰?”

“撒旦的靈魂。”伊恩沉聲道:“你還記得那整個墓穴地麵的結構,還有上麵浮現的巨龍嗎?”

岑安怔了許久,在這一刻什麼都想起來了。

整個埃爾第之墓的地下墓穴,都如行星一般布置著道路和墓室。

九顆行星鎖住了那巨龍的關節和頸爪,就連墓葬主人的屍身都被安放在虯曲的巨龍心臟正上方。

那地麵的巨龍浮雕甚至一路蔓延到了墓室的邊緣,從最高處俯瞰,可以看見整條龍都被困在這圓形的鎖牢之中。

他原先進入埃爾第之墓的時候,心裡還驚訝著這魔法師居然倨傲到用龍雕為自己陪葬。

可這地下的地下,鎖著的竟真是撒旦的靈魂!

空氣好像突然凝固了。

葉肅和愛吉爾同時點了一根煙,一言不發的開始控製情緒。

這一切都藏得太深,以至於讓他們在知曉真相的時候都隻覺得荒謬。

“五千年前,東方的文明最先起源。”金發青年看向了岑安,銀色的眼眸帶著凝重:“愛與光明降臨,惡念與貪欲也隨之降生。”

那條白色的巨龍撕裂著秩序與繁榮,與那烈火般的鳳鳥在天際廝殺不休,直到他們同時隕落。

“所有的文明,都有相仿的龍圖騰和鳳圖騰,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那個時候,你們還沒有出現。”葉肅下意識道:“你是兩千年前才萌生的。”

“是。”

五千年前的那場鏖戰,讓神祗般的鳳鳥在涅槃中墜落,周身被灰燼汙血染成玄黑,最終血肉骨骼化作了神境中的亡憶山和亡憶河。

“而那巨龍的心臟被叼啄而出,最終被東方的仙靈們供奉為溯光台。”他依舊凝視著岑安,甚至沒有眨一下眼睛:“這些事情,都是我後來從奧爾丁頓這裡聽到的。”

“巨龍的身軀墜入深海中,靈魂也一度沉眠不醒。”

“然後到了兩千年前——”愛吉爾已經想起來了神話中的一切:“兩千年前,是北歐和中東諸多神話的核心節點。”

“他們給這個極儘墮落的靈魂,起名為撒旦。”伊恩看向了他們兩人,倒在沙發上聲音很輕:“哪裡有惡念和貪婪,哪裡就會被撒旦感應,並且給予他更多的力量。”

“我們幾乎聯合了所有部族,才將它的靈魂控製和封印。”

人魚能看見死生和魂靈,精靈能與自然共鳴和共生。

吸血鬼可以控製扭轉空間,獨角獸則可以回溯時間。

“撒旦自惡念而生,原本就無法徹底毀滅。”伊恩伸手輕撫著仍帶著老友氣息的葉之書,低聲繼續道:“我們隻能把他的靈魂和意識儘可能地全部鎖住。”

“埃爾第……一共做了四把鑰匙。”

以四個家族為緣,以他們的血脈為最終的傳承,將契約和秘密一同銘刻。

想要重啟封印,隻有四把鑰匙全部到齊才有可能,否則哪怕是用最狠厲的咒語,都無法撬動它半分。

撒旦殘存的細碎意識,就附著在各種難以預見的存在上。

可能是沾滿罪惡的靈魂,可能是腐爛破敗的屍身,也可能是邪教徒們供奉的惡靈神像上。

它竭儘一切的存活在人們的惡念中,用儘一切手段想要將這封印重新打開。

“我始終孤單一人,也不敢傳承血脈,從未有過後人。”伊恩看向了葉肅,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

“但是,奧爾丁頓,你的父親在知道這個宿命以後,選擇把鑰匙扔到了大洋彼岸。”

“你是這個計劃最大的變數。”

布萊恩如少年時一樣執拗,強行選了第三條路。

在兩千年前,東西兩塊大陸幾乎如完全隔離的存在,埃爾第和他都以為憑借家族的傳承和教育,再靠伊恩的修正和保護,這個封印會被不斷傳承直到斷絕。

如果任何家族最終無人傳承,鑰匙就默認消失在虛空之中。

“可你的父親,娶了一位來自東方的小姐。”

“他不顧家族的反對與她成婚,並讓你誕生在了遙遠的長月丘裡。”

遙遠到足以讓那隱秘尋找你下落的殘存意識陷入混亂和憤怒中。

“我當時因為被人魚重傷,昏迷養傷了數百年,等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伊恩慢慢地又喝完了一杯茶,神情疲倦而溫柔。

“但是奧爾丁頓……事實證明,你勇敢堅韌,是同樣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

“布萊恩把家主之位傳給你,是對的選擇。”

那根煙燃到末端,無聲地燙了一下葉肅的指節。

“我不明白。”他啞聲道:“就沒有殺掉撒旦的辦法麼?”

“能徹底毀滅他的,隻有上古時期的那隻鳳鳥,它象征著絕對的光明和純粹,烈火也可以焚儘一切。”伊恩搖了搖頭:“但是奧爾丁頓,你應該知道,複活一個亡靈一共需要什麼。”

萬物之肉,腐朽之骨,亡者之靈,親子之血。

鳳鳥的遺骨早已化成亡憶山上空的星辰,而且鳳鳥自始至終都是涅槃而生,根本沒有所謂的血親之子。

“我們無法判斷撒旦是否有複生的可能,但至少鳳鳥是絕不會再現世的。”

伊恩說完這些之後,眾人沉默了很久。

“三百年前,應該是人魚被撒旦的意識侵染,然後用歌聲操控了混亂和刺殺,讓我殺了我的伯父,對嗎?”

愛吉爾眼眶都是紅的,他凝視著伊恩,聲音有些哽咽:“是我殺了舊王,是嗎?”

伊恩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可是他為什麼能夠做到這件事情?難道封印已經被毀壞了?”

能夠做到這種地步,讓整個北歐這三百年都陷入混亂割裂和戰爭中,這難道也是一點殘存的意識就可以引發的嗎?

“我好像知道答案。”

其他人同時抬起頭,看向了岑安手中的那把白骨簫。

裴荼漂浮在簫身的上空,神情有些蒼白。

“這個人魚的歌聲,我真的聽見過。”

“在墓穴裡?”岑安下意識地問道:“你當時也說了類似的話。”

“不……是在更久遠的時間點裡。”

他當時還年幼到尚未化形,隨父母親住在沉落海中,有一夜輾轉未眠,無意間聽見了那幽靈空洞的異域歌聲。

那歌聲穿透深海,仿佛在操縱攝取著誰的神念,淒厲詭秘的甚至能讓無關的人都為之淪陷。

不久之後,蛟族的首領下令進犯鸞族,直接開啟了無法回頭的那場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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