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一些較為淺顯的情報,但是畢竟上次裡卡爾出現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再加上組織有意隱瞞,降穀零能回答上這些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
降穀零敏銳地發現朗姆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剛想套話,卻被扔了一個吉他盒。
入手微妙的重量讓他很快意識到了其中真正的內容物,降穀零心下一沉,扭頭望向朗姆:“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裡卡爾四年來第一次出任務,我們要確保一切萬無一失。”
朗姆抬了抬下巴,示意降穀零架槍對準隔壁酒店的高層餐廳,“一會他會帶著目標去靠窗的位置。”
“如果出了意外,你就開槍。”
“……”
降穀零慢吞吞地將吉他盒打開,裡麵果不其然是一把尚未組裝完畢的狙擊槍。
他一邊組裝,一邊不著痕跡地拖延時間:“所以,這是個暗殺任務?在這種公共場合會不會太顯眼了?”
“準確來說,是這次的任務目標手上掌握著對組織不利的情報,我們隻需要讓他閉嘴就好。”
朗姆漫不經心地說:“按照裡卡爾的性格,大概會選擇先偷到情報,之後再根據具體情況從長計議吧。”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朗姆冷哼了一聲:“不過我更希望他因為手生被當場捉獲,之後就可以清理門戶了。”
降穀零:“…………”所以你剛才說開槍,是指開槍打自己人?
我是臥底還是你是臥底?
“來了。”
聽到朗姆的提示後,降穀零很快回過神來,加快了組裝的速度,透過狙擊鏡觀察著另一邊的進展。
令降穀零有些意外的是,這次的任務目標他也認識。
那是個很著名的中間人,名下有幾架小型私人飛機和一個海運公司,號稱隻要錢到什麼都能給你運到目的地去,並一直以收費過高和……喜歡維多利亞時期那種,崇尚故事性、奢華複古風格的藝術品聞名。
視線中的兩人正肩並著肩向著落地窗旁的位置走去。
裡卡爾穿著打扮過度、且與外麵溫度並不完全匹配的衣服,像是隨時準備走秀的模特。
如果是普通人穿這麼一套出門可能會有些奇怪,但裡卡爾顯然有備而來,自身的氣勢壓製住了稍顯花哨的服飾,並借此迅速有效地勾起了任務目標的興趣。
在落座的時候,那個任務目標甚至還想幫著裡卡爾拉開椅子,降穀零看見青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像是有些驚訝的表情,隨後便從善如流地順著任務目標的意思坐下。
在這個過程中,裡卡爾一直盯著任務目標的眼睛,對方顯然是誤會了他行為背後的深意,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但在向自己位置走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麼地被絆了一下。
裡卡爾上前去扶,這個過程手正好壓到了對方的口袋,並借著語言和表情的掩飾,順勢將對方的手機偷到手裡。
偷手機的整串動作果斷又利落,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心虛,降穀零不免代入了自己,想象著如果是自己的話,有沒有可能在第一時間就抓住對方。
“看來那家夥的身手還沒退步。”
朗姆的聲音從身邊傳來,他同樣看到了古穀優剛剛的小動作,語氣中蘊藏著些許不甘。
到這裡朗姆差不多心裡就有數了,他放下望遠鏡,冷漠地對降穀零說:“他會是你未來明麵上的上司。”
聯係到之前朗姆對自己的意外坦誠,降穀零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而我會是您在他手下的眼線?”
看到降穀零這麼上道,朗姆滿意地點了點頭,同時補充道:“裡卡爾一直有帶助手的習慣,而且他在組織中的位置很特殊,想掌控他行蹤的人多如牛毛,我不會是唯一一個試圖往他手下塞人的。”
“你今天回去之後好好準備,到時候一定要拿下助手的位置。”
降穀零瞬間意識到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便立刻追問道:“我應該向什麼方向努力?他喜歡什麼樣的助手?”
朗姆看了一眼降穀零,語氣複雜:“他喜歡長得好看的。”
降穀零:“……?”
對助手的唯一要求是要長得好看???
你這個助手正經嗎?
降穀零有心細問,但從朗姆的表情看,對方好像就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年輕的臥底一時間有些精神恍惚。
其實在臥底黑衣組織之前,降穀零就已經做好自己好和一群愛好奇怪、甚至變態的人打交道的決心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隻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如果沒理解錯的話,想要順利拿到助手的位置,他接下來需要和一群來自不同陣營的不法分子雄競,贏得裡卡爾的,嗯,寵愛……?
降穀零不太想選擇這個詞,但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真的沒有更恰當的形容了。
在真正臥底黑衣組織之前,他經受過各種各樣的針對性訓練。
但無論是他身後的團隊、還是降穀零自己,都沒想過他會要經曆這個。
——而顯然,他麵臨的困難還不僅如此。
從狙擊鏡中,降穀零能看見另一邊的裡卡爾已經找機會將複製完信息的手機還了回去。
在任務目標暫時離開的時候,那淺金色的、在冬日的陽光下仿佛閃閃發光的眸子直直地望了過來。
降穀零嚇了一跳,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裡卡爾在冷冰冰的窗戶上輕輕哈了口氣,那張英俊漂亮得極具衝擊性的臉被白霧遮蓋住了一瞬,隨後有字跡開始逐個浮現:
【辛】
【苦】
【了】
【;)】
那些字全部都是左右相反的鏡像字,也就是說,對方早就發現了安室透他們的存在,而這都是寫給他們看的。
“……”
降穀零沉默了很久,最後麻木地想道:他未來的競爭對手暫且不提,這評委的段位是相當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