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穀優望向不遠處的阿道夫。
這位原本看上去儒雅隨和的法國人此時正陰颼颼地盯著古穀優看,咬肌鼓起又放鬆,牽連著太陽穴位置的青筋都更為明顯,大幅起伏的胸膛離的老遠都清晰可辨。
都說再一再二不再三,讓阿道夫這種姑且也算是人中龍鳳的家夥在短短一天之內兩次吃癟已經是極限,無論說什麼都不可能再主動湊上來了。
“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古穀優無奈地搖搖頭,看向諸伏景光:“怎麼辦,要不然你上去哄哄?”
“ 之前當了他那麼久的秘書,你應該知道怎麼處理的吧?”
原本就有些精神恍惚的諸伏景光:“……”
這是幾個意思?考驗我的業務能力?
但是哄一哄這個措辭……
諸伏景光並沒有糾結太久,因為他發現古穀優好像也不是多在乎阿道夫那邊到底氣成什麼樣子。
這種輕視的背後是對阿道夫所持有資料的不重視,諸伏景光因此有些緊張,因為某種程度上,他此時的重要性同樣與此掛鉤。
降穀零這時也振作起來,恰到好處地將話題接過來:“之前我和綠川確認過了,阿道夫因為疑心很重,在察覺他身份不對之後,就已經有了舍棄原本的所有航路,重新開始的打算。”
“但是因為性格原因,所以他也一直沒有試圖複製這部分情報,所以我們的任務其實已經完成了,現在撤離也完全沒有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同伴,甚至是某種意義上的領頭(?),降穀零這次發言的時候異常冷靜,有一種超脫世俗的沉著穩重。
這一番話,即抬高了諸伏景光的關鍵性,又削減了阿道夫的重要程度,避免了進一步的衝突。
如果足夠順利,便可以直接就這麼將他和幼馴染一起平平安安地送進組織當臥底,而不用擔心節外生枝,算是相當穩妥的方案了。
——雖然事情實在是順到有些不能突出他的才能,但這是黑衣組織,又不是什麼達人秀。
隻要結果是好的,過程當然是越平平無奇就越是安全。
至於之後的晉升方麵……降穀零總覺得,如果自己一直在裡卡爾手底下的話,他的晉升方式可能會十分與眾不同。
……要不然就讓hiro頂上算了,反正裡卡爾看上去也挺喜歡他的,自己隻要在後麵做僚機就好了。
諸伏景光看著自家幼馴染臉上怪異的微笑,不禁打了個寒戰。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
古穀優點點頭說:“但我剛剛決定把事情鬨大。”
本來已經將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就差對方點頭的降穀零:“?”
明明之前一直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這是突然怎麼了?
“那就是要和阿道夫正麵衝突了嗎?”
諸伏景光接過了話題:“對方這次行動很重要的一個目標就是調查清楚我到底為了誰工作,並儘可能地實施報複。”
“但是目前還不確定他到底采取了什麼行動……”
“啊,這個不重要。”
古穀優淡淡地說道:“無論他到底在算計什麼,隻要我們打亂他的計劃就好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笑了笑,對遠處的阿道夫揮了揮手,意有所指:“反正他看上去已經沒有冷靜思考新方案的能力了。”
……所以你之前一直是故意在惹阿道夫生氣的?
降穀零思考了一下,謙虛地問道:“是已經有對策了嗎?要怎麼做?”
古穀優看了看時間,嗯了一聲。
“時間應該快了。”
“嘭——!”
話音剛落,爆炸的聲音不知從哪裡傳來。
古樸的莊園曆史悠久,雖然經常維護,但還是禁不起如此劇烈的爆炸。
吊高的頂棚上有不少灰塵落下,混雜著開裂的牆皮,打在一群養尊處優的上流人士身上,發揮出了遠超自身實際水平的殺傷力。
尖叫和咒罵聲此起彼伏,其中還混雜著些許奇奇怪怪的求饒的聲音。
“我還錢!我一定還!求求你們彆殺我——!”
“不是我出賣的你!讓你彆瞎搞!自己說夢話被人聽見了怎麼能賴到我身上!”
“都說了我和你老婆之間真的是清白的!我天天湊那麼近完全是為了你——!”
空氣小範圍i沉寂了一瞬,但又很快被一道尖銳的女聲打破:“什麼!你他媽說你看上誰了!?”
參加宴會的人員魚龍混雜,更彆提能賺大錢的一共也沒幾個乾淨的,一時間,竟然誰也拿不準這場襲擊的主要目標。
降穀零將其中一些心虛地大聲喊叫著自己“無辜”的人記在心裡,同時一心二用地壓低重心,湊到古穀優身邊,問道:“你哪來的炸彈!?”
“沒。”
古穀優揉了揉被尖叫聲刺痛的耳朵,解釋道:“我隻是上廚房偷了個煤氣罐。”
“…………”
“你知道嗎?有的地方打仗的時候,就會在煤氣罐裡塞上火.藥,改裝成炮.彈,這種改裝煤氣罐的成本價在200美元左右,隻需要兩三發就可以摧毀一整棟大樓,而因為準頭不行,完全不可控製落點,所以也完全沒有辦法攔截。”
“當然,就算能計算軌跡一般也不會有人真的去攔,因為當你用8、9萬美金一發的攔截導彈去攻擊我的煤氣罐時,你就已經輸了。”
古穀優真誠地問道:“想學嗎?我可以教你們。”
……好不要臉的戰術!
降穀零的第一反應是拒絕,而原本已經重新站穩的諸伏景光裝模作樣地踉蹌了一下,按在自家幼馴染肩膀上,讓對方把話憋了回去。
降穀零反應過來,口風一轉:“請務必教教我們。”
這應該也是個刷好感度的機會吧?不就是學習改裝煤氣罐嗎?他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