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顯然是在做夢。
夢境總是沒有一個明確的開頭,古穀優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降穀零眼角濕潤,好似含有淚光(?)。
在注意到古穀優的視線後,金發的混血抹了一下眼角處並不真實存在的淚水,將諸伏景光的手遞給了他。
古穀優莫名其妙地接過,兩人就這麼一起回到了安全屋中。
隨後的日子平淡溫馨中透露著些許詭異,古穀優每天工作早出晚歸,每次回家都能看見諸伏景光忙碌的身影。
夢境中沒有嗅覺,也感覺不到飯菜的熱氣,唯有廚房裡的諸伏景光如此鮮活。
【你回來了啊。】
在夢裡活生生像個家庭主婦的諸伏景光脫下圍裙,坐到了古穀優對麵,將一疊文件推到古穀優麵前。
【把這個簽了吧。】
古穀優低頭一看——
那赫然是一紙犯罪悔過認罪書。
“…………”
古穀優從噩夢中驚醒,渾身都是冷汗。
不行,他不可以被虛假的糖衣炮彈腐蝕,他還有夢想……
好吧,他沒有。
不過古穀優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乾什麼,但是他對自己不想乾什麼十分堅定。
比如他不想進局子,死都不想。
想到這裡,古穀優掏出手機,再也不顧忌有的沒的麵子功夫,向朗姆發了個短信:【我要換助手。】
朗姆大早上看到消息暗罵了一聲,先是向古穀優詢問理由,隨後又一個電話打到降穀零那裡:“你沒有做好本職工作嗎?裡卡爾怎麼說要換掉你?”
一大早上接到朗姆電話的降穀零:“……”
晦氣!
他的本分工作明明做的很好!無論是任務目標的背景,還是船上的其他成員,整艘船的航線,甚至船上的員工他都做了背調!還想怎麼樣!?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了!!!
就在降穀零思考著如何回複朗姆才好的時候,電話那邊傳來了稀稀疏疏的噪音,朗姆看了一眼古穀優新發給他的短信,釋然道:“哦,原來他兩個都不想要,那沒事了。”
降穀零:“……”
啊?
不是,等一等,這樣問題才比較嚴重吧!
如果說原本他還隻是認為裡卡爾和朗姆在發神經的話,那麼現在降穀零卻有些認真起來了。
裡卡爾不會是發現他們臥底的身份了吧?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現在這個反應反而過於溫和了……
降穀零想了很多,但朗姆卻並不放在心上:“這次不是你的錯,他就是想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反抗。”
“…………”
裡卡爾是什麼鬨脾氣的小孩子嗎?
雖然內心有些無語,不過想起自己身上肩負著的、弄清裡卡爾的過去的重擔,降穀零多問了一嘴:“他之前經常這樣嗎?”
朗姆回憶了一下,搖搖頭:
“不,實際上他和之前的助手相處的很好,這種要求還是第一次。”
見朗姆對這個話題並不十分排斥,降穀零乘勝追擊:“那麼上一個助手是什麼樣的人呢?如果我向他看齊,是不是就可以更成功地潛伏在裡卡爾身邊了?”
朗姆嗤笑:“你是不是忘了,裡卡爾就是在和上一任助手相處期間,才起了離開組織的心思的。”
“……”
好像是哦。
這麼一說,他應該研究朗姆口中的那個“野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才對。
“助手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擔心,那些裡卡爾真正下了決定的事情,他是不會允許其中有任何紕漏的。”
朗姆並不知道降穀零的小心思,自顧自地解釋道:“如果他真的完全不能接受你做助手,那麼他就會在任務中直接暗算你,而不是多餘一步向我彙報。”
降穀零:“……這真是令人安心多了。”
至於裡卡爾的問題,朗姆沉思了一會,很快想出了解決辦法:“我會再隨便配一個助手給他,等裡卡爾知道你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就不會再鬨了。”
降穀零虛心求教:“不會反過來,因為過於生氣,乾脆再次離家出走嗎?”
畢竟過去的經驗擺在這裡,弄不好來一個經典複刻也不是沒可能。
“不會的。”
朗姆的回答斬釘截鐵:“不如說正是因為上次的經曆,所以他才更能看清事實。”
朗姆慢悠悠地說道,聲音中飽含毫不掩飾的惡意:“離了組織,他沒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