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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麵快要登船了的時候,降穀零都在思考朗姆的話是什麼意思。
無論是警察廳,還是動動用他作為情報屋時的人脈,降穀零都沒有找到古穀優過去的線索。
而按照朗姆的暗示,這裡麵好像還有什麼說法。
他將這些記下,卻也沒有再向其他人彙報——他已經是個成熟的臥底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判斷了。
降穀零絕對不承認,其中有一半的原因,是他覺得即使自己彙報了,同事們也說不出什麼正經對策。
降穀零按照古穀優的指令,按時來到對方安全屋的樓下,等待的時候還在分析眼下的情況。
在兩次任務中間的準備期間,除了煤氣罐炸彈那次之外,他一次都沒有收到古穀優的傳喚,而且據他所致,諸伏景光那邊的狀況也是一樣。
這顯然和之前裡卡爾的卷王身份不符,降穀零想知道對方到底在偷偷籌備些什麼。
很快,公寓樓的門口處出現了一個拎著巨大包裹的人,他身材瘦削,和手扁兩個看上去少說能裝下三十斤東西的行李箱形成了巨大反差,但卻行動自如,讓人懷疑那箱子是不是空的。
那人在下樓後左顧右盼了一會,很快便鎖定了降穀零的方向,並向著車的位置走來。
降穀零看了兩眼,表情有些古怪,但還是下車,幫人把行李放到了後備箱裡
。
一邊乾活,他還一邊試探“雖說是要在海上待上十天,但是有必要帶這麼多東西嗎?”
雖然不算太嚴格,但上船前也是要過安檢的,降穀零真的很怕對方帶了一箱子違禁品。
拎起來的一瞬間,他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
……好重。而且重心很怪,裡麵絕對不是簡單的衣服之類的東西。
古穀優表情不變,掌心向上,偏了偏腦袋,向對方展示自己的臉:“易容材料。”
降穀零看了他一樣,決定直接問問:“為什麼突然想到要易容了?是這次的乘客裡,有你之前的熟人嗎?需要幫忙打掩護嗎?”
“不。”
古穀優看了他一眼,語氣滄桑:“實際上我用自己的臉出任務的時候才是少數。”
主要是因為四年前他還未成年,很多任務都不方便做。
所以組織就給他派了一個老師,讓他學習在柯學世界中格外神奇的易容術。
而眼前這些證件上的便是古穀優學會易容術之後給自己捏的第一張臉。
對於初學者來說,無中生有總是困難的。於是古穀優當時便想過要照著自己上輩子來捏。
但實際上他早就不記得自己原本長什麼樣了。
唯一能回憶起來的,是自己原本應該是個和現在風格不同的帥哥,經常有人對著他作出類似“看起來有些委屈”、“感覺你都要碎了”、“如果放在韓漫裡感覺可以輕輕鬆鬆欠個幾億韓元”之類的奇怪評論。
當時的古穀優就這麼回憶著那些抽象的言論,在自己如今的臉的基礎上修修改改。
在最終,古穀優搞出一個兩輩子的混合版本之後,他的易容老師貝爾摩德看著成品很是沉思了一陣,隨後幫他最後微調了一下五官的細節和發型。
順便一提,後來古穀優每次頂著那張臉出門,都會被好心路人詢問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而現在他又將原本的假身份撿起來的原因很簡單……
“我才不要用自己的身份出場。”
什麼情人節遊輪派對,聽上去就不怎麼正經。
那兩個臥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從聽見朗姆說他曾經為了個男人逃跑之後,估計就開始動歪心思了吧。
降穀零:“……”
就這麼嫌棄這次的任務嗎?不至於吧?
我不也……哦,我現在身份就是假的啊。
那沒事了。
降穀零一直安靜到諸伏景光過來回合,對方在看見古穀優的易容後明顯也停頓了一瞬,但很快便接受了對方的惡趣味。
對,在諸伏景光的眼裡,有一句十分完美的話可以描述古穀優現在的狀態,那就是——高級的獵手,總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降穀零見人齊了,便開始緩緩向碼頭的位置行駛,路上,考慮到古穀優對這次任務莫名的嫌棄,擔心對方沒有認真看資料,便任勞任怨地以最精煉的話總結道:“因為阿道夫的倒台,所以組
織便想要再接觸一個中間人幫忙運貨,這次我們的任務就是完成對目標人物的考察,很簡單。”
古穀優陰陽怪氣:“什麼任務目標偏要到情人節郵輪上見?”
降穀零因為對方的態度不明所以地停頓了一下,但很快繼續解釋道:“因為最近隻有這一艘船是從日本出發到達美國的,中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在公海,普通手機無法接收信號。”
古穀優道:“而且一旦離開港口,輪船就會淪為一個巨大的、與世隔絕的密室,無論發生什麼,消息都不會第一時間傳出去,對心裡有鬼的人們相當友好,對吧?”
降穀零麵對古穀優好像意有所指,又好像沒什麼問題的回答遲疑地點點頭:“是的,再加上任務目標是個意大利人,船隻所屬國為日本,而目的地是美國。所以按照理論來講,美國對他沒有執法權,就算是他在船上犯罪,隻要受害人不是美國人,他也隻能被移交回自己的地盤才能被處理,中間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古穀優又指出:“而我們幾個則是因為國籍和船隻的所屬國一致,所以即使在公海的時候,也接受著管轄的限製。在這種處處受限、與世隔絕、且危機四伏的情況下,人們很可能會腦子不清醒地產生一些平時不會有的情緒、答應一些平時不會答應的條件,對吧?”
降穀零這回不說話了,他悄悄地和諸伏景光交換了一下眼神。
任務目標這麼正常的一個“給自己加BUFF,給敵方加DEBUFF”的操作,怎麼讓古穀優說得這麼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