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好好記住口訣,以後若是彆人問起,不要說是我教你的,就說你是在家裡煉器秘訣裡看到的。”
“師姐……”
“記住我的話!”
周司檸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好,我記住了。”
許昭月便伏在她耳邊,短短的一段口訣,不過她連續念了三遍,直到周司檸記住了她才站起身。
山穀裡起了一陣風,腳下的青草被吹得簌簌作響,因為趙晴鳶的死,不少弟子都圍了過來,其中也包括雲喬皙。
不知出於愧疚還是心虛,雲喬皙卻不敢靠得太近。
許昭月站起身直視著她,雲喬皙愣了一下,隨即急忙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這樣。”
許昭月望著眼前的女孩,她被寵得太好了,她不像薑夢予,從小到大,一步步變成強者,吃了太多的苦,行事小心謹慎,生怕出現一點差錯。然而她卻完全不需要,有人會為了讓她輪回不惜一切代價,有人會將她保護得滴水不露,她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撒撒嬌,就會有人前赴後繼去疼愛她。
所以,她做事情也從來不會考慮後果,畢竟有那麼多人愛她,那麼多人為她兜底,她任性灑脫,沒有人會一直任性,除非那個人能一直被偏愛。
都說她善良單純,她善良嗎,也不儘然。
如果她的任性是建立在不計後果的基礎上,那麼她所有的“不是故意”就是有罪,她不是故意弄醒赤蚺卻害得十九師弟和趙晴鳶死在赤蚺身下,她就是有罪,她不是故意要拿到她的元神才得以輪回,可是她的輪回是建立在犧牲薑夢予的情況下,那麼她就是有罪。
許昭月一臉諷刺看著她身上穿的防禦法衣,這個弄醒赤蚺的罪魁禍首,連根頭發絲都沒有少,她被那些疼愛她的男人保護得如此之好。
連周司檸扇她一巴掌都不能,而她又能將她怎麼樣呢。
可是,這套法衣是出自她的手,她知道怎麼用,知道怎麼解開。
有風吹來,許昭月額前頭發隨風而舞,她一張絕色臉蛋上冷意涔涔,有點點殺意在眼底凝聚。雲喬皙自然也看到了,她忙道:“許師妹,趙師妹離開了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心裡也很難過,很內疚。”
身體裡薑夢予那股灼燒的殘魂疼痛難忍,腦海中一遍遍浮現著趙晴鳶離開時的話。
“師姐,我好疼。”
“師姐,我好疼。”
“師姐,我好疼。”
經脈儘斷而亡,趙晴鳶自來就最怕疼,那個小哭包,被蟲咬了都會哭的,卻被活活疼死。
她實在冷靜不下來了。
掌心翻轉,手上多了一柄拂塵,這是清虛派的標配武器,許昭月握緊柄端,握得太緊,隻聽得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
她用餘光看了一眼周司檸的方向,衝她比了個手勢,周司檸一直觀察著她,就等著她給她發信號,手勢一出,她立馬屏息默念許昭月教給她的口訣。
“許師妹,你不要亂來,你先冷靜下來,我回去自會向師父認罪的。”
認罪?許昭月冷笑,整個清虛派的寶貝疙瘩,就算你認罪了又會怎麼樣,最多不過就是被關關禁閉,可是趙晴鳶死了,她再也活不過來了。
雲喬皙見她不為所動,又道:“你不要衝動,你傷不了我的,反而會讓自己受傷。”
然而她話音剛落,隻聽得一聲輕微的機栝聲響,她身上那套防禦法衣刷一下自身上滑落。雲喬皙驚了一下,她不知道怎麼回事,此時她身上就自剩了一套白色裡衣,這裡衣並沒有任何的防禦效果。
雲喬皙猛然看向許昭月,對上她一雙帶著殺意的森然雙眼,她頓時恐慌起來,急忙俯身想將法衣套上,然而許昭月的動作比她更快。
拂塵猛然一揮,就如一條遊龍一般打在雲喬皙手上,雲喬皙疼得呼出聲來,被拂塵的力道震得後退一步。
可不等她回過神,許昭月的下一記又向她招呼過來。
大概是有薑夢予那縷殘魂的作用,許昭月一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刷刷刷,隻聽的一聲聲拂塵撕裂空氣的刺耳聲音,一記又一記,落在雲喬皙的臉上,手上,胸口上。
雲喬皙驚慌著用手擋著臉,一直不停慘叫著,她的頭發被許昭月打散了,裡衣也破出了口子,早已沒了往日裡精致嬌俏的模樣,看上去狼狽不堪。
然而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她也該讓她嘗嘗痛死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快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