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月就如著了魔一樣,她催動法決,拂塵便如一條蛇一般卷住雲喬皙的身體。雲喬皙驚慌失措掙紮起來,大叫著,“不要!不要!你快住手!”
許昭月卷起雲喬皙的身體,手猛然一揮,帶著一種雷霆萬鈞的力道,卻見雲喬皙的身體被甩飛出去,直接砸在不遠處的小山丘上。
光禿禿的山丘全是岩石,雲喬皙身體猛烈的撞擊,頓時砸得碎石飛濺而出。
雲喬皙掉落在地,許昭月手執拂塵一步步向她走過去,她還沒死,受了很重的傷,此刻正捂著胸口嘔出一口血來。
許昭月發泄一通,這會兒漸漸冷靜下來,她不禁覺得奇怪,她和雲喬皙修為都差不多,按理來說,如果真打起來,最多能打成一個平手,雲喬皙為何全程都不躲,任由她打?
就在許昭月思索間,隻見一抹黑影在眼前一閃,他出手動作太快了,許昭月根本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一股帶著殺意的掌風襲來。
許昭月肩上挨了一掌,她被震得倒退幾步,看向眼前突然出現的黑影。
“念皙。”趴在地上疼得渾身都在顫抖的雲喬皙聲音艱澀開口。
念皙向她看去,卻見她衝他搖了搖頭,“不可。”
念皙急忙走過去查看她的傷勢,她傷得很重,而且傷到了心脈,他目光一沉,往她身體中注入一股氣暫時護住她心脈,這才站起身看向罪魁禍首。
“你敢傷她。”他咬牙切齒,每個字裡都帶著逼人殺意,“我要你死。”
許昭月捂著被打傷的肩骨,這隻曾經與她出生入死的靈獸,如今卻揚言要她死,她覺得無比可笑。
許昭月很清楚,她不是念皙的對手,他說要殺她,就是真的要殺她,不會留一點餘地。
念皙掌心聚氣,那一張俊朗的臉冷若寒霜,渾身殺意凝結,他腳邊的綠草都未能幸免,被他的殺意所傷,一株接一株枯萎。
許昭月不想死,她知道求饒沒有用,她也不會求饒,這個靈獸不會跟人講道理,她隻有用非常之法才能為自己謀得一線生機。
在念皙出掌之前,許昭月突然笑出聲來,她笑得很嘲諷,“念皙?這是誰給你取的名字,是雲喬皙嗎?念皙念皙,是讓你時刻記著她的意思?你被人叫了這麼多年念皙,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原本的名字。”許昭月頓了一下,沉聲道:“恩賜。”
念皙渾身一僵,他目光淩厲向許昭月看去。
許昭月鬆了一口氣,她能察覺得到念皙的分心,修煉之人最講專注,一個凝神聚氣要殺人的人可不能分心,搞不好會被氣反噬。
許昭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薑夢予師姑的靈獸,薑夢予師姑在百年前身死,我卻很好奇你為什麼還活著?主人死,靈獸也會一起死的,我猜,是薑夢予師姑臨死前救了你。她如此費心救你,卻不知你一轉眼就認了彆的人為主人,靈獸一生隻認一個主人,你如此叛主,不怕遭天譴,不怕你前主人死不瞑目嗎?”
“我從未叛主!”他低聲吼道。
他的氣息明顯亂了,想來這些話對他的刺激不小。
“你從未叛主?你如此護著雲喬皙,不惜為她傷人,為她鞍前馬後,甚至拋棄你主人給你取的名字,接受你的新名字,分明就已將她當成了你的新主人,你這還不是叛主嗎?”
許昭月的質問,一聲比一聲淩厲。
念皙目光死死盯著她,眼底像是凝了一團火,他掌見凝聚的氣卻漸漸散了,手臂在隱隱顫抖。
看樣子,許昭月這些話給他的衝擊不小。
一陣風吹來,草葉被吹得搖搖晃晃,風聲撞擊著岩石,發出呼呼的聲響,頭頂雲層驟然間凝聚,黑壓壓一片,給人一種沉重的壓抑感。
吹來的風漸漸變了,好似變成了一股股強大的氣流籠罩在每個人周圍,在場眾人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
許昭月眯著眼睛,迎著風吹來的地方看過去,隻見不遠處的空間驟然變得扭曲起來,像是扭曲成了一汪豎直的湖麵,湖麵上還有片片漣漪向遠處擴散。就在漣漪的最中心,空間驟然破開一條口子,有個瘦削的身影從裡麵走出來。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隻覺一股清淡的茶香味撲向人麵。
他穿著一身灰撲撲的道袍,在腰間隨意係了一根帶子,頭上隻用一根簡單的木釵束縛住頭發。他長了一張清雋的臉,皮膚細膩光滑,顯得很年輕,他的穿著也過於簡單樸素,然而他身上卻自帶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場,屬於強者威壓感逼來,許昭月甚至能感覺到胸腔中嗡嗡嗡的震動聲響。
大乘期的強者,已經不需要用任何花裡胡哨的華麗防禦外衫作為裝飾,他的強大就是最好的防禦。
這人出現的那一刻,許昭月感覺身體裡那股灼燒的痛感愈發強烈。屬於薑夢予的記憶一段段翻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