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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我是替身後 紫青悠 10776 字 9個月前

許昭月急忙抵住他的肩膀, “你……你彆亂來!”

他這樣像什麼話,什麼彆人看不到?弄個罩子在這裡,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好嗎?

“蔣天戟!”

他終於停下動作, 陰沉沉的冷笑一聲,一揮手, 黑色罩子不見,許昭月明顯注意到周圍人看向這邊那微妙的眼神, 許昭月一張臉紅得要滴血, 尷尬得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然而身邊的安乾道君麵色卻沒好到哪裡去, 目光含怒, 麵如寒霜, 周身寒意汨汨往外冒, 如果誰膽敢靠近, 許昭月毫不懷疑絕對被他捏個稀爛。

不過許昭月對於他身上的危險感已經習以為常, 她絲毫不想在意, 甚至還覺得他有什麼逼臉不爽。

安乾道君不爽也有他的理由, 在那之前,他可並不知道道侶之間還能用那種方式親密,是她自己要先來撩撥他的,她教會他親吻, 她讓他喜歡上了那種方式, 她勾起了他的興致可現在他想再體驗一下她卻不給?

紀玄錚握著酒杯卻許久沒有動作, 安乾道君就坐在他身邊, 所以他自然也看到了安乾道君吻上許昭月的那一幕。

捏著酒杯的手指氣到發抖,可他隨即又想,他有什麼資格生氣,本來他早已知道他們是道侶不是嗎?彆說親吻, 怕是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

如今能看到她活著已經是奢求了,隻盼著她好好的不就好了嗎,總比天人永隔要好吧?

可即便這般說服自己,心裡還是一陣悶悶的痛。

好在安乾道君後麵也沒有再亂來,南疆王準備的歡迎節目也挺精彩,許昭月最喜歡的是個換臉節目,一開始她以為隻是個簡單的舞蹈,直到那領舞用長袖遮麵轉了一圈,袖子放下時就變了另一副模樣,許昭月才知道這節目不簡單。

許昭月數了一下,那領舞從上台後一共換了八張臉,從身姿嫋娜的少女到翩若驚鴻的仙子再到脊背佝僂的老婦,甚至中途還換成手拿□□的將軍,關鍵是每變一次,不僅衣著配飾變了,連妝容發飾也跟著變,舞者表演時的神態動作都跟每個人物的身份相符,簡直歎為觀止。

許昭月看得目瞪口呆,她之前也聽過易容術,但沒想到竟有人將易容術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而且更讓她沒料到的是,這易容大師竟還是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

節目結束之後,她才換上了她真正的麵容,她長了一張鵝蛋臉,額頭有一豔麗的朱砂點綴,五官並不是特彆出眾,因為額頭那一枚朱砂,那張臉竟也明豔了幾分。

她對著台上南疆王和王妃行了一禮說道:“穆氏尤皖恭祝王王妃福壽齊天。”說罷又衝上首的客座服了一禮道:“歡迎各位貴客光臨南疆。”

南疆王妃毫不掩飾對穆尤皖的喜愛,她衝她招招手,穆尤皖急忙走上前,便見南疆王妃取出一串赤血玉珠手鏈送給她,南疆王妃為人樸素,卻毫不吝嗇將這麼貴重的東西拿出來贈予穆尤皖,已不單單是表達喜愛那麼簡單了,似乎更像是一種認可。

穆尤皖退下之後新的節目又上來了,不過珠玉在前,後麵的節目就比不上穆尤皖的精彩。穆尤皖並沒有離開宴會,許昭月很快就用餘光掃到了穆尤皖出現在紀玄錚身邊,因為離得近,她甚至能聽到兩人對話。

“我剛才的節目,世子殿下可滿意?”

穆尤皖滿眼期待,然而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卻又透著緊張。同樣身為女孩子,許昭月太明白穆尤皖此時那滿眼都是眼前人代表了什麼。

不同於穆尤皖的熱切,紀玄錚回答卻淡淡的,“挺好的。”

這回答也足以令穆尤皖開心了,“殿下喜歡就好。”她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荷包來,“這是我秀的荷包,我學了好久,想送給殿下。”

紀玄錚看了一眼卻沒接過,穆尤皖一臉緊張,忙問:“殿下可嫌棄我秀得不好?”

紀玄錚道:“你秀得很好,不過我不喜歡。”

許昭月哪怕隻用餘光都能看到穆尤皖眼裡的光亮漸漸暗淡下來,她滿臉失落低下頭,捏著手上的荷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離開。

圍觀了整場八卦的許昭月不禁默默歎了口氣,紀玄錚拒絕也拒絕得太直白了,這樣多傷女孩子的心啊。

坐在許昭月對麵的陽城子,對於南疆王安排的節目,全程表情都沒有波瀾,他就好似一個局外人一樣,眼前一切都與他無關,然而麵對他的淡漠,卻沒有一個人覺得有問題,好似他本該如此,像他這樣的人就該如這般高深莫測,無欲無求。

陽城子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對麵的許昭月身上,比起他來,她可就生動多了,對節目有興趣,對桌上的一堆吃食也有興趣,開心,享受,滿足,她可以任意表達她的情緒,也自如享受著眼前的一切。

新上的一道釀肘子她好像還挺喜歡吃,連著吃了好幾塊,他麵前席位上也上了同樣的菜,不過他一口都沒動過。

白色瓷碗中,醬色的肘子又肥又膩,自修行以來,他就沒再吃過這些東西,在還是凡人時大約也吃過,可活了這麼多年,他已經忘記什麼味道了。

活得像一根木頭,像一個死物,就是那種供奉在廟裡束著金身的佛像,萬人崇拜,高高在上,卻一點生氣都沒有。

或者他該嘗試一下活著是什麼感覺,所以他拿起了筷箸,夾起一塊肘子肉放進嘴中。

旁邊雲喬皙見狀卻驚呆了,她忙奪過他手中的筷箸,仿若受到驚嚇般道:“師祖怎麼吃起這汙穢物了?”

雲喬皙招呼侍者將那盤肘子撤下去,生怕那東西汙染了他,隨即又捏著一張巾帛放在他唇邊說道:“師祖快吐出來,彆汙了你的聖體。”

東西比他想象的好吃,軟爛鮮香,肥而不膩。

陽城子側頭看向雲喬皙,她完全是一副被驚嚇到的表情,他想他也不怪她,換做什麼人都會是這種表情。

他是聖人,聖人就該有聖人的模樣,神秘,法力高深,不與凡夫俗子同居,不吃世俗汙穢之物。

所以他獨自住在竹林間不會有人覺得他淒苦,反而覺得聖人就該是這般模樣,而他吃一口世俗之物便是這般驚世駭俗,聖人不該受世俗玷辱。

他想,如果此時坐在他身邊的是許昭月,她會不會也是這般驚嚇的表情,或許她不會,因為她知他懂他,她知道他想要什麼,她知道他喜歡世俗,或許她還會跟他分享,豬肘子的哪個地方肉最香,還會告訴他,怎樣吃才最好吃。

“師祖,快吐出來啊。”

“本座並沒有吃進去。”

雲喬皙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她道:“嚇我一條,我就說嘛,師祖這樣的人怎麼會吃這種東西,不過師祖剛剛為何會做這種動作?這些汙穢之物,師祖向來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陽城子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宴會散了之後許昭月就和安乾道君一塊兒離開了。

二人一前一後回到住處,安乾道君落後一步進來,他反手將門關上,他一副陰惻惻的模樣,一步步向她走過來,許昭月被他逼得步步後退,很快就抵到了牆上。

“道君……你乾嘛?”許昭月以為他還為了宴會上的事情,她便耐心衝他道:“道侶之間的親密事情怎麼能當著人的麵做呢?”

“本君想做就做,誰敢過問?”

“當然不敢過問,可我會覺得尷尬,所以往後道君不能再當著人的麵親我也不要當著人的麵雙修,這種親密的事情私下裡做才更好。”

安乾道君微躬身對著她,他嘴角勾著笑,眼底卻燃著火,“如今便是私下了。”

“……”

他一隻大掌緩緩繞到她腦後,他拖著她的腦袋,將額頭抵上她的額頭,許昭月在一瞬間察覺到他要做什麼,她猛然推開他道:“我說了不行。”

“為何不行?”再次被拒絕的安乾道君麵色越發陰沉可怕。

“道君你就不能讓我休息幾天嗎?”

“本君現在就想要。”

“……”

怎麼可以霸道成這樣完全不顧人的死活?他要她就必須給他?她又不是他練功的爐鼎,憑什麼?

“不行。”許昭月斷然拒絕,“我不願意的時候道君不能強迫我。”

安乾道君慢慢站直身體,他的麵色絲毫沒有好轉,甚至比剛剛更加可怕,他倒是沒有強迫她,隻用那一雙冷岑岑的眸子盯著她,也沒說話,就這般盯著她看了片刻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許昭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那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任性,他愛乾啥乾啥去,她懶得管了。許昭月第二天一早醒來,在房裡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安乾道君,許昭月才知道他昨晚出去了就沒再回來,許昭月不禁擔心起來,她倒不擔心他出了什麼事,以他如今的法力,沒人能傷得了他,她擔心的是他出去亂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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