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0(2 / 2)

發現我是替身後 紫青悠 19201 字 10個月前

許昭月握劍立於涼亭外,她的麵色冷得可怕,“不知哪位是鶯鶯?”

許昭月見涼亭眾人下意識將目光看向某處,許昭月順著看過去,就見那裡坐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美人長得如花似玉,肌膚賽雪,盈盈雙目因懼意而生出水汽,看著脆弱嬌嫩,我見猶憐。

她怯生生看著來人說道:“我便是鶯鶯,姑娘找我何事?”

“安乾道君找過你?”

鶯鶯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聽坐在中間額頭點著花鈿的女子問道:“安乾道君找鶯鶯與你有什麼關係?”她將許昭月打量了一眼,眼底含了幾許意味深長的笑,“莫非……你是安乾道君的……前道侶?”

許昭月懶得跟她廢話,她隻盯著鶯鶯等著她回答,鶯鶯有些膽小,咬了咬唇衝許昭月點點頭。

許昭月又問:“他找你做什麼?”

“道君他……他找我雙修。”

許昭月頓時僵住,她雙手握緊,幾乎是咬牙問出口道:“你說得可是真?”

“我……我沒騙你。”

紀玄錚及時走過來拉住她的胳膊,勸道:“月月,我們先回去。”

許昭月確實很生氣,不過她也沒想過對這些人出手,她調整呼吸緩和了一會兒,隨著紀玄錚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卻聽到身後響起幾聲嘲笑,嘲笑中還夾雜著說話聲。

“自己守不住男人就來這裡豪橫,豪橫什麼?有本事去找道君說理去啊!”

“瞧見她剛剛那一臉棄婦幽怨的表情沒,真是太可憐了。”

這話連紀玄錚都聽不下去了,他正要去給這些人一點教訓,許昭月卻攔住他。

“算了。”

許昭月快步回到房間將門關上,紀玄錚本來想跟著安慰幾句的,卻被無情關在了門外,正好有隨從找他,他便隨隨從去了彆的地方。

“怎麼樣?”紀玄錚問那隨從。

“孟雲青一直沒出現。”

紀玄錚冷冷一笑,“明知道那母子兩人成了階下囚被我帶到這裡卻不出現,他還真是沉得住氣。”

許昭月回到房中灌了幾口水讓自己冷靜,本來她和安乾道君已經分開了,他去找誰她也無權過問。

可是她們才分開多久,她剛一走他就去找彆的女人,找誰不好,還找合歡宗的女人,這些女人修情道,靠采男人的陽氣修煉,恣意放浪,通曉房事,她想著他在男女之事上的笨拙,和合歡女雙修,怕是已經被□□得不一樣了。

想到此處,許昭月一拳頭砸在桌上,隻聽得啪嗒一聲,堅硬的桌子瞬間裂成了兩半。

許昭月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她生什麼氣呢,他不通風月,一切都靠本能行事,本能想要獵殺,他便養邪靈要讓世間變成煉獄,本能需要雙修,他就找個女人來雙修,他懂得什麼是感情嗎?滿腦子殺戮,隻剩本能的人,他什麼都不懂!

雖然她這般安慰自己,可她還是控製不住去生氣,這個男人,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聽說你被安乾道君厭棄了。”

突然響起的說話聲將許昭月嚇了一跳,她猛然向著來人看去,就見她房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此時他斜坐在床上,手上懶洋洋搖著折扇。

許昭月對上那雙戲謔的桃花眼,她悚然一驚,下意識後退一步,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可是北冥山莊,名門正派,他一個魔尊竟然一臉悠閒出現在這裡。

“路過此地,見你可憐特意停下看看你。”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申屠尤合上扇子向她走過來,“給你的注靈珠你怎麼不用?”

他一靠近許昭月便感覺一陣涼意襲來,她渾身汗毛倒豎,一臉戒備問道:“什麼注靈珠?”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她對他的懼怕,申屠尤倒也沒有走得太近,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說道:“我上次送你的那顆珠子。”

許昭月想起上次他確實向她體內注入一枚珠子,因為這顆珠子,她還差點被人誤會她是魔族,她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說道:“魔尊的大禮我可受不起。”

申屠尤也沒生氣,笑著搖搖頭,“那可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東西,你若是好好用,現在也不至於還是元嬰初期的修為,簡直暴殄天物。”

許昭月道:“那要不魔尊還是將它收回去讓它物儘其用吧。”

“本尊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理?”

許昭月見他向窗邊走去,猜測他應該是要離開了,正要鬆一口氣,哪知他走到窗邊卻突然停下,而後一臉意味深長看著她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許昭月說道:“就隻在上次見過魔尊一麵。”

“在那之前呢,我們見過嗎?”

“沒。”

“可我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許昭月撇撇嘴,還真是一句標準的土味搭訕用語。在那之前她怎麼可能見過他,她來這裡之後就一直呆在清虛派,在來這裡之前她生活在另外一個時空中,兩個不同時空的人怎麼可能見過。

“魔尊大概是記錯了吧。”

“或許吧。”

他輕笑了一聲,大袖一揮,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北冥山莊最高的建築是一座兩層的閣樓,名“邀月樓”,邀月樓臨東而建,站在窗邊可看日出月落。

此時蒼穹天幕之上,一片銀河倒掛,銀河上點綴著一顆顆璀璨的星辰,一輪下玄月正掛在樹梢間。北冥山莊莊主雪芊洛佇立窗前,目不轉睛望著那一輪弦月。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隨即是孟雲青的聲音,“怎麼還不休息?夜深風大,小心受了寒氣。”

“看看月亮,真美啊。”

“再美也要注意身子。”

孟雲青走過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他將她放在床上,蹲下為她脫鞋,他動作自然熟練,顯然如此照顧她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直接睡吧,今日不必打坐了。”

雪芊洛呆呆看著他,良久才問道:“阿青,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孟雲青仰頭對她笑,他笑眼溫柔,那張俊逸的臉好看得不像話,“怎麼又問這種傻問題?我不是告訴過你嗎,要對你好,這樣你才離不了我。”

雪芊洛沒忍住一下將他抱住,就像是絕境中的人抱住了她的救贖,她內心滾燙,聲音也不自覺哽咽。

“阿青,我離不了你的。”

孟雲青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離不了便不離,我們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

孟雲青摟著她將她放到床上,溫柔撫摸著她的發尾,聲音溫柔輕哄道:“我就在這裡守著,你安心睡吧。”

許昭月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一早就起了床,心裡煩悶,她想著乾脆出門轉轉。她漫無目的在北冥山莊的花園中閒逛,早晨的花園被寒霧籠罩,整個莊子都靜悄悄的。

許昭月總覺得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以她對安乾道君的了解,他於事情上什麼都不懂,他又怎麼會去找彆的女人雙修。

可若是誤會,為什麼人家說得那麼仔細,又有誰敢慌亂編排安乾道君的緋聞。

許昭月路過一個魚塘時卻見池邊站著幾個人,雪芊洛並幾個丫鬟正站在池邊,雪芊洛向池中撒著東西,像是在喂魚。

許昭月向池塘看了一眼,池塘的水是黑色的,裡麵養著的魚卻通體雪白,黑水白魚看著著實詭異。

雪芊洛聽到聲音側頭看過來,她衝許昭月笑了笑,“許姑娘怎麼這麼早就出門?”

“隨便出來走走,貴莊的院子很漂亮。”

“姑娘喜歡便好。”雪芊洛對她攤開掌心,上麵放著喂魚的鉺,她問道:“姑娘有興趣跟我一起喂魚嗎?”

許昭月並沒有什麼興趣,便推脫道:“我出來時未跟我師兄打招呼,我怕他擔心,得快些回去了。”

許昭月正要離開,又聽得雪芊洛說道:“不知可否問姑娘一句。”

“莊主想問什麼?”

“你跟魔界是什麼關係?”

許昭月想著昨日申屠尤來找她的事情,不自覺緊張起來,倒還是麵色如常回了一句,“我與魔界沒有關係,莊主為何有此一問?”

“你身上有魔界的注靈珠,這可是魔界的聖物,你與魔界無關,怎麼會得到這種珠子?”

許昭月聽到這話不由詫異,這注靈珠上魔氣縈繞,她一直將魔氣藏得很好,再加上有恩賜給她的朱厭角,可壓住魔氣,至今也沒人發現異常,為什麼雪芊洛會看出來?

許昭月想了想說道:“有一日我偶遇了魔尊申屠尤,是他給我的。”

“他為何會給你?”

許昭月心頭一咯噔,生怕她懷疑她和申屠尤有勾結,她道:“我不知他為何給我。”許昭月想著昨日申屠尤問他們是否見過的話,她便胡謅道:“他隻說我長得像他一位故人。”

“故人?”雪芊洛笑了笑。

許昭月覺得她這笑笑得很有深意,不像是對她懷疑的笑。

“如果莊主沒彆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雪芊洛沒再強留,許昭月便告辭離開了。回去的路上許昭月不免擔憂起來,也不知雪芊洛此番詢問她和魔族的關係是否存了惡意,她會不會因此給她打上勾結魔族的罪名,要是她想趁機聯合彆的門派除掉她,她身邊沒了安乾道君那就很危險了。

許昭月的房間就在紀玄錚隔壁,她回去的時候看到雲喬皙正站在紀玄錚門口。

“我隻是想把親手做的劍穗送給師叔而已,師叔現在連麵都不願意見了嗎?”

屋裡紀玄錚許久沒應,雲喬皙麵色失落轉身,正好就看到許昭月走進來,她目光一沉,麵上頓時多了一抹被撞破尷尬的惱怒。

雲喬皙咬了咬唇,經過許昭月身邊的時候故意停下腳步,她放低了聲音衝她道:“合歡宗那群人一來,你被安乾道君拋棄的事情就傳遍了,難怪這一次安乾道君沒有跟在你身邊。你可知你現在已經成了九州的笑話了。”

許昭月麵色不變,掃了一眼她手中的劍穗說道:“我看你也挺像個笑話的。”

雲喬皙被堵了一下,麵色變了幾變,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雲喬皙離開之後許昭月的麵上才漸漸冷下來,要說許昭月不氣是不可能的,她原本以為他不通人情,她可以好好調-教,誰知道這人根本就沒有感情,也是呢,一個妄想將世界變成煉獄的瘋子,他能有什麼感情?

章山地處西北,此處青色亂石叢生,百裡荒無人煙,那頭猙峨獸就生活在這裡。這裡安乾道君已來過多次,對於猙峨獸的生活習性和行動軌跡了如指掌。

這是他第三次來到章山,前兩次都未能將它斬殺。

此時他就站在猙峨獸慣常出沒的一座山下,他抽出輪天刀,灌注法力轟然一劈,千鈞刀刃瞬間就將山丘劈成兩半。

隻聽得一陣轟轟轟地動山搖般的聲音響起,就見光禿禿的亂山之中,有一黑色的獸角若隱若現,沒一會兒一頭巨大的猙峨獸就出現在眼前。

他體型巨大,四肢健壯,脊背上長著彎鉤一般的角,渾身布滿堅硬的鱗甲,一張猙獰的獸嘴中白牙嶙峋,通紅的兩隻眼睛像是點了兩簇火炬。

望著驟然出現的人,它仿若看到送上門的食物,興奮抖了抖身體,對著天空一聲嘶吼,頓時就如雷劈石裂,震耳欲聾。

此時的安乾道君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卻比猙峨獸看到他還要興奮。凶猛又醜陋的東西,還讓他失敗了兩次,這更加激起了他的殺欲,想斬殺它,想將它切割成碎片。即將廝殺的快感灌注他全身,讓他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他勾唇輕笑,眼底一抹癲狂漸漸擴散。

白色身影蹬地而起,他握著刀,向那醜東西劈去。

日出日落,天空黑了白白了黑,日月更替,他卻像是不知疲倦一般,身體的那股燥熱折磨著他,他需要廝殺,需要鮮血,隻有斬殺醜陋凶猛的怪物才能讓他發泄。

他就像一個走火入魔的瘋子一般,毫無顧忌在凶獸身上砍殺,即便它堅硬的鎧甲讓他無法劈入他的身體,可他卻像是上了癮一樣,橫劈豎劈,他需要發泄,它越是凶猛難殺,他就越是興奮,它越是醜陋猙獰,他斬殺他的欲望就越強烈。

天空一抹殘陽將山頭的雲燒得最火燙的時候,安乾道君終於找準時機,雙手握刀,猛然刺入猙峨獸的眼睛,硬生生的將它的眼珠子挖了出來。

猙峨獸受痛,身體瘋狂搖晃,一時地動山搖,周圍的山丘有不少被它直接撞得倒塌。他知道它已經無力掙紮,他毫不猶豫,在凶獸要逃走之前,一刀劈入它喉間,那裡是他的死穴,也是它身體最柔軟的地方。

一聲淒厲的叫聲響起,鮮血噴湧而出,竟比天邊的朝霞還要燦爛。

那巨大的身體頹然倒下的時候安乾道君正握著刀望著那初生的朝陽。他打得酣暢淋漓,猙峨獸被他斬殺在刀下,廝殺的興奮感依然還未褪去。

可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那種空洞洞的感覺猶在,真是奇怪,以前獵殺怪物隻會讓他亢奮,讓他有一種原始血脈蘇醒的興奮感,他為那種感覺著迷,所以他不惜創造煉獄。

最難殺的猙峨獸被他斬殺,腳下怪物的鮮血彙聚成河,他醜陋碩大的頭顱就在不遠處,此時的他該是滿足快慰,可為什麼心底還有一種填不滿的空洞感,似乎缺少了什麼。

他習慣獨來獨往,一人闖秘境,一人獵殺猛獸,一人在寒月崖修煉,寒月崖孤獨淒冷,他卻早已習慣這一切。可是這一刻,他想要身邊有一個人,他想告訴那個人,他剛剛將猙峨獸斬殺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不知道為什麼想告訴她這些事,就像他當初告訴她關於邪靈的秘密,那本應該隻有他一人知道的事情,可他卻絲毫不隱瞞告訴了她。

不懂究竟什麼時候萌生的這種想法,這種想要和人分享的想法。

手中的輪天大刀被他狠狠插在地上,他轉回身,望著那汨汨從猙峨獸身體裡流出的鮮血,刺眼的血色彙聚成河,分明比朝霞還要絢麗。

他該滿足,該愉悅,該快慰,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獵殺醜陋凶猛的怪物,讓渾身血液沸騰,取悅心底那廝殺的欲望,然而滿地的鮮血還是澆不滅他心底那股躁動的火,他想或許他殺得還不夠,他應該找回曾經那種熟悉感,隻要那種原始的血液沸騰感重新回來,他就不會再惦記著她了。

他不知他為何總會想著她,為什麼在他做著他最喜歡做的事情時還出現在他腦海?她為什麼能掌控著他的身體,掌控著他的情緒。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